第二二七章 前奏(第3/4頁)

沒等她再說什麽,唐成已邁步向客棧裏走去,邊走邊道:“都是一夥子粗人,晚上你就別去了,好生休息順便整理下東西,等我忙完回來咱們連夜搬到縣衙住去。”

他這話剛說完,正好碰上跟著來福一起走出來的掌櫃,還隔著好幾步,那名喚管平潮的胖掌櫃已經彎腰拱手的陪笑道:“大人見諒,城東孫家新添了一個小子,定在今晚宴客,酒肆裏的雅閣他們昨個兒就定下了,小人這……”

邪性啊,以前在鄖溪縣衙的時候,別說張縣令宴客要用雅閣,單是一個判司出面說句話,任那家酒肆都不敢說個不字兒,即便是裏邊已經坐上了人,掌櫃的想盡辦法也得給騰出來。想想以前再看看眼下,這龍門縣令真是窩囊到家了。

唐成不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以前不管是在鄖溪縣衙還是在金州州衙,他還真沒幹過一件欺壓良善的事情,這倒不是說他有多好,實在是不屑於這麽做。硬捏那些罵不敢還口,打不敢還手的普通百姓有什麽意思?丟人!

不過這回他可沒以前那麽好說話了,“本官宴請之人稍後就到,準備吧。”路過掌櫃身邊輕描淡寫的撂下這句話後,唐成腳下半點沒停的直接去了後面的正房。

想不到前些日子待跑堂小二都很和煦,挺好說話的唐成來了這麽一句,胖掌櫃愣了愣後看著來福,“來爺,你看這……”

要說來福的心理還真有些陰暗,見掌櫃的同樣吃了癟他竟由衷的感到高興,“啥話也別說,趕緊的,去準備。”擺了擺手,來福跟著往後院走去。

“灰孫子,有本事沖奚人橫去。”沖著唐成和來福的背影猛啐一口,胖掌櫃無奈的往灶房走去。

……

此時在龍門縣衙內的差房裏,公差們正忙著將身上的皂服換成常服。

“他娘的,還是婆娘做的棉襖穿著暖和。”錢三疤一邊扣著衣裳上的布紐,一邊扭頭過去扯著嗓子道:“賈頭兒,唐悖晦這剛一回來就請咱們吃飯,還不讓穿著差服,這到底是個啥意思啊?”

“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公差頭子賈老二一改往日的好脾氣,陰沉著臉道:“三疤子,老子跟你多少說過多少次了,那是唐縣令!你狗日的要是再改不了口,以後吃虧的時候可別怪老子被提醒。”

他這突然的冷臉讓眾公差莫名所以,賈老二也不理會,見眾人都已換好衣裳後吼了一聲,“這幾天城裏不太平,腰刀都給老子帶上,走。”

公差們在衙門口跟同樣常服的呼梁海會合之後,一起往龍門客棧走去,都已快到門口時,頭前領路的鄭五身子一拐,帶著眾人從旁邊的小側門上了裏面的雅閣。

看見這陣勢,公差裏靈醒些的已經心中暗道不對,不過這時節誰也沒說話,你擠擠我,我靠靠你的交換著眼神。

“有勞呼梁大人了。”看見呼梁海打頭走進來,早在雅閣裏等候的唐成笑著拱了拱手,隨即又向魚貫而入的眾公差招呼了一句,“大家辛苦了。”

呼梁海本就帶著氣,這些日子又是熬的心力交瘁,見著唐成後只是冷著臉回了一禮,什麽話都沒說。

“等這兩日本官在衙門裏安頓好後,就為呼梁大人設宴送行。”說出這句讓呼梁海如釋重負的話後,唐成扭頭向侍候的小二道:“上酒。”

酒菜魚貫送上,唐成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仰脖之間一口氣連幹了三碗。

縣尊大人都先幹為敬了,眾公差除了端起酒碗喝之外還能再說什麽?唐成這次宴客真是高效率,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完成了酒過三巡的程序。

喝完這三碗之後,縣令大人依舊是無話,古古怪怪的讓他那貼身長隨把雅閣裏的窗戶都打開了,這本就是最靠近外邊散座的雅閣,窗戶一開,外邊鬧哄哄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唐成這古怪的舉動將眾公差都搞懵了,雅閣內的氣氛極是壓抑,縣尊既不開口,他們也只是默默的吃菜喝酒,只是心下那股不對的感覺越來越濃。

作為龍門縣最大的酒肆和客棧,外邊大堂裏吃飯的人著實不老少,這些人邊吃酒邊紛紛攘攘的說著閑話,要說如今縣城裏最引人注目的毫無疑問就是杜家的事情,而外邊正議論著的也就是此事。

因是奚人與唐人的生活習慣不同,加之本城裏的奚人又與唐人互相瞧不上眼,是以這家往來皆是唐人的酒肆內並無奚人酒客,也因此外邊的議論就沒什麽顧忌,要說他們的議論還能有什麽好話?跟中午聚集在城外那家大車店裏的人一樣,無外乎就是罵奚蠻子,誇杜家有骨氣,此外必不可少的還有罵縣衙裏的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