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男人的煩惱;龍門縣就要大變樣了!(第3/4頁)

在這樣的家庭裏生活,家人之間就應該是沒心沒肺的,若是連夜夜同榻而眠的兩人也要互相猜度心思的時候,這樣的家至少不是唐成想要的。

搖了搖頭,唐成不再去想鄭淩意的心思,將其手中酒甌取下後伸出手去托起了她的下頜。

“七織,再加上家裏的英紈、蘭草,說來為夫就有四個屋裏人,淩意,在這件事上的確是為夫對不起你。”雙眼直視著鄭淩意的眼睛,唐成用目光示意要說話的她不要打斷自己,“你要說什麽我知道,但為夫也知道這世上本就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與別的女子分享自己的男人,否則國朝初年的房夫人就不會寧願死也不讓房相接收天子所賜的宮女。相信為夫,你心裏的委屈我真的知道。”

唐成這番話出口,剛才還急欲說什麽的鄭淩意無聲的收了言語,但眼周處卻微微的泛起了紅。

“哎!”唐成吐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多情更比無情惱!使你四人共事一夫終究都是我的不是,為夫彌補尚且不夠,又怎能再讓你們更受委屈?攆走別人固然不行,但淩意你若因此心中有什麽難受的時候萬不用忍著,該說就說,想沖為夫發脾氣也成,這樣至少你心裏好受些,千萬別窩著堵著,更不要強顏歡笑。”

鄭淩意的眼圈越來越紅,最終雙眼之中已起了一片朦朧,“妾身雖不敢稱知書,但《女兒經》總還是讀過的,為女之惡莫過於妒,故七出之狀標其首焉!便是鄉野間中人之家也有納妾以昌香火之念,夫君這說的是什麽話?”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鄭淩意眼睛裏的水霧朦朧已凝結成淚珠滴了下來,“七織千裏萬裏的來了,妾身身為大婦若是不問……妾身實在是怕,怕夫君你也覺得我是個妒婦;但要妾身真像《女兒經》中所說那般將你親送到七織房中時,妾身又實在……實在是不願,左也是難,右又是難,不是我要跟夫君動心思,妾身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啊……”

不容鄭淩意再說什麽,唐成一把將之擁入了懷中,“罷了罷了,不要再說了,都是我的錯,這事上我注定是要對不起你們了!既然不知道該怎麽做,那就什麽都不要做,你不願見她,她也不願見你,既然都不願見又何必要見?就為了一個好名聲這般委屈自己,不值,真的不值啊!”

“那……七織會不會……”

“會不會說你閑話?”唐成搖了搖頭,“她是個沒多少心思的,即便她真說也只是向我抱怨。”

“她向夫君抱怨,妾身也向你抱怨,那夫君豈不是兩頭受氣。”

“真要如此的話,這氣我就只能受著了。”說到這句話時唐成一臉的苦笑,“又想三妻四妾又想不受氣,天下間到哪兒找這樣的好事?”

……

不用強逼著自己做違心之事,鄭淩意心情好了許多,自此她再無一句提及七織的話,而在龍門縣教坊司中指導那些官伎們歌舞的七織則是忙活的不亦樂乎。

唐時從朝廷到各道州縣衙門皆設有教坊,坊中伎家的身籍是在官府,平日裏應承衙門宴飲歌舞之余也對外經營以為經費補充,是以每每越到年節教坊就越忙碌,她們這一忙碌起來,在唐成的授意下被聘為“西席”的七織也就跟著忙碌,指導伎家,編排歌舞,好幾番唐成過去都見不著她人,歸根結底這小妮子也是個閑不住的人,只不過她所有的興趣都跟歌舞有關罷了。

日子便這麽一天天過去,臘月二十三小年兒過後年關就一天趕著一天的到了,因是在衙門放假之前唐成就提前打了招呼,所以這個年關裏他是格外的輕松,再沒一個人敢違反禁令來走禮的,如此他便實實在在的清閑了些日子,跟鄭淩意一起備備年貨,間或把酒閑話;或者踱步到教坊中看看東奔西走個不停的七織,聽聽她唱詩演舞,這日子實在是過的愜意。

要說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這年節裏家人不能都團聚到一起,山長水遠的便是一封書信往還也需要很長時候,感受著越來越濃重的年味兒,唐成心裏實在是很想念遠在山南的那些親人,想李英紈蘭草,想唐張氏兩口子,更想胖嘟嘟的女兒貓蛋兒。

上次一走大半年沒見了,算算時間貓蛋兒也該能說話了,只是自己不在身邊,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會不會叫爹?人閑心思多,想著女兒那粉雕玉琢般的可愛樣子,唐成真是心疼肝兒顫,只恨不得一天裏就把半年的時間過完,這樣的話也就是家人從金州趕到龍門的時候了。

除夕過後時間越發過的快,轉眼就到了初八開衙的時候,唐成到衙之後往東西兩院兒各曹團拜了一回之後,便揮手讓各部曹自己安排當值人選,此後從初八到正月十五上元節過完的近十天裏,各部曹除了當值的人外其他人繼續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