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隨風潛入夜(第2/2頁)

誰知正中了人家的算計,順勢沖到他左肋下,探左手抱住他的大腿,用肩胛頂住他的腹部,猛一用力,想要將他托起來。

誰知陳恪腳下竟像生了根一樣,還反手把小關索抱了起來。待將來個抱摔,卻被小關索死死纏住身體,兩人雙雙摔倒在地。倒地那一刹,小關索感到陳恪忽然失了力道,想也不想便猛地一擰身,把他死死壓在身下,緊緊勒住他的脖子。

“打住!”裁判喊了停。

雖然兔起鶻落便分出了勝負,但陳恪還是讓那小關索驚出一身冷汗,他站起身,伸手把陳恪拉起道:“你為何突然失了力道?”

“用力過猛,把自己給閃了。”陳恪苦笑道。

“哦。”小關索點頭道:“再練練吧,你這身架子,實在是相撲的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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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天黑,小關索便與幾個同樣歇班的袍澤,一起出去耍樂。

文帥到達衡陽後,把兩廣潰兵全都攆出城外駐紮,解除了宵禁,酒樓妓院也重新開業。趁著他不在城中,禁軍官兵自然要盡情耍處。

讓一人先去占位,小關索拉另外幾個,陪著自己去取狗頭金。倒不是怕了甚麽,只為路上有人說話解悶。

按照陳恪所給地址,幾人找到了那戶人家,敲了半天門,才有人來開。好家夥,是個頭頂到門梁、臉比天還黑的大漢。

“呃……”小關索才到人家胳肢窩,說話不由氣短道:“這位大哥,陳三郎可住在這裏?”

被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叫大哥,五郎什麽心情,他瞪著一雙牛眼,打量著這四個穿紅色軍袍的漢子。

禁軍中,捧日、天武、虎翼等,日常身穿緋色褙子為軍服。

“你們幹啥?”五郎甕聲甕氣問道。

“我們來替他取事物,這有他給的鑰匙。”小關索晃一晃手中的黃銅鑰匙。

“進來吧。”五郎側身讓開。

四個軍漢魚貫進去,五郎關上了大門,指著西廂房道:“那間。”

小關索便用鑰匙開門進去,另外三人在外面等。他進去半晌也沒動靜,叫也不回應,便讓另一人進去看看。

誰知那人也沒了動靜,剩下兩人登時緊張起來,伸手去摸腰間的兵刃,卻被欺在身後的五郎一手一個,抓住腦袋,兩手用力一合,便頭碰頭撞暈過去。

這時,玄玉從西廂房中,雙手合十,一臉愧疚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有空再念佛吧。”宋端平從外面進來,沉聲道:“我聽他們說,還有同伴在酒樓訂桌,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

兩人點點頭,便把另兩個也拖進去,扒去外衣,堵住嘴、綁起來,然後穿上他們的衣袍。盡管把最大號的給了五郎,他還是把寬松的褙子,穿成了緊身衣。

三人走到街上,外面天色已黑,看不清面容,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間。

文帥不在,府衙門前站崗的,也從禁軍換成了廂軍,看到幾個穿禁軍服色的家夥進來,連問都不敢問,徑直放他們進去。

三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過了兩道崗,在通往東園的甬道前停住了,前面是禁軍把守,一照面,肯定要露餡的。

從甬道中退回來,轉到墻角無人處。望著光溜溜一丈多高的院墻。五郎郁悶的嘆口氣,撐著墻根穩穩立定。玄玉按住他的肩頭,輕輕一躍,便跳到他肩上,站穩之後,朝宋端平點點頭。後者便撤兩步,吐出胸中之氣,朝著墻面縱身一躍。躍到最高處時,玄玉又提他一把,將他送上了墻頭。

宋端平又把玄玉也扯上墻頭,只有五郎可憐兮兮的在下面,是沒法上來了。

‘等在這兒接應。’宋端平不負責任的比劃個手勢,給他安排了這光榮的使命。今夜是十五,月圓而亮,正好借著月光鳥瞰全園,果然找到了那座柳外樓。

院子裏靜悄悄的,留守禁軍主要集中在東側那座小樓,那是余靖下榻之處。至於這座‘柳外樓’,只有兩個士兵在站崗,還坐在門前石頭上一邊乘涼,一邊說話。

不費什麽功夫,兩人便將這倆玩忽職守的衛士打暈過去,從其中一個身上搜出鑰匙,把屋門打開,放出了久等的陳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