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瘋掉的小王爺(第2/2頁)

大宋吵架王,只在正大光明的戰場上,才能發揮出戰鬥力來,若論陰謀詭計,真能被人家坑得連渣都不剩。

思來想去、百計無方,他沮喪的躺回床上:‘幹我屁事,橫豎又淹不死我,何必皇帝不急太監急……’

就這樣一夜無眠,第二天自然神情懨懨,兄弟們發現了他的異常,問他最近是怎麽了?

告訴他們也沒用,只會讓他們也跟著煩惱,所以陳恪只是笑笑道:“許是水土不服,身子不太爽利,適應一段就好了。”

“那今天你就別出去了,在家好生將養著吧。”宋端平關切道:“橫豎日子長著哩,等身體好了再耍處。”本來約好了,今天歐陽修的幾個兒子,會帶著他們逛一逛汴梁城的耍處。

“也好。”陳恪一腦門子官司,確實卻沒有遊興。

於是早飯之後,眾人出去與歐陽發幾個會合,五郎本說要留下來陪他,卻被陳恪趕走,正要圖個清靜呢,用你個黑大漢子陪?

待家裏人走凈了,陳恪便搬了把竹椅,坐在天井裏曬太陽。想了一會兒無解的六塔河,又掛念起那可憐的小王爺……備胎並不可悲,但生為備胎的備胎,確實讓人無語,老天爺這是要把人活活耍死。

再想想自己,別人不知道未來,活得輕松自在,自己也想忘掉前世的記憶,在這世上瀟灑走一遭,誰知事到臨頭,還是沒法忘掉。這種眼看著悲劇將要發生的痛苦,卻偏又無能為力的痛苦,與那小王爺趙宗績真是同病相憐啊……

‘我應該去看看他,’陳恪站起身來,暗道:‘來京城這麽多天,連個招呼都不打,他知道了肯定更難受。’至於歐陽修囑咐的那些,他全都拋到了腦後……

想到就去做,這才是他的性子,便胡亂洗把臉,換上身幹凈衣裳,上街找了個幫閑,讓他帶著去北海郡王府。

北海郡王府在內城,過了太學,過龍津橋、過朱雀門,大門就在開禦街上,緊挨著景靈西宮。

打發那幫閑的離去後,陳恪打量著王府門前那對威武雄壯的石獅子,暗暗嘆息一聲:‘卻是個樣子貨’,便從懷裏摸出一封信,對那早就注意到自己的衛士道:“你,過來。”

所謂相府門前七品官,王府門前的衛士,自然也是有範兒的,聽陳恪喚小狗一樣叫自己,登時氣歪了鼻子。卻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細,只好板著臉道:“有何貴幹?”

“把這個,給你們家二公子。”陳恪把那信往衛士懷裏一丟,道:“我在對面茶樓等他。就等一盞茶,喝完我就走。”說完,便大喇喇的走掉了。

“你誰呀……”衛士被他這副托大的架勢,給氣得夠嗆,望著陳恪的背影,小聲嘟囔道:“以為這是哪兒啊?”他不太識字,把那信遞給邊上人道:“看看寫了什麽?”

“仲方兄親啟,小弟宗績頓首。”那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念道。

“要不要聽他的?”衛士睜大眼道。

“你說呢?”邊上人瞪他一眼道:“落款是咱們家二公子的名諱!”

※※※

陳恪進到那王府對過的茶樓裏,要了個二樓的單間。

說是單間,也就是用屏風隔著,雖看不見隔壁的客人,但說的話一句也漏不下。

陳恪隨便要了壺茶、幾樣茶點,又讓茶博士上杯白水,就著白水嚼起了點心……早晨沒正經吃飯,現在卻覺著餓了。

一邊吃著,一邊聽隔壁人用京都口音說笑,著實適應了好一會兒,陳恪才聽得懂他們說什麽。聽懂之後,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因為他們所談論的,正是北海郡王二公子趙宗績。

“原來多好的小夥子啊,這兩年卻犯起瘋病來……”

“好的時候,跟好人一樣,不好的時候,就癡癡呆呆,在大街上追著姑娘跑,唉……你說這是造得什麽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