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真相大白(上)(第2/2頁)

心慌意亂中,她想要掙脫,卻又無力掙脫。在陳恪懷中的掙紮,反而加劇了兩人的摩挲,讓她全身滾燙酥軟起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也融化在陳恪熱情似火的懷抱中……算了,自己快死的人了,就算由著性子亂來一次,又如何呢?

她便放開心懷,近似貪婪的享受著這難得的擁抱。

陳恪是風月裏的班頭,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大家越不說話,效果就越好。於是便故事不吭聲,只是緊緊抱著她。

緊緊依偎在陳恪的懷中,柳月娥感到無比的安全和舒坦,她去了那麽多地方,想要找到一處使自己心安的場所,永遠的住下來,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原來,是在這裏呵……

半夢半醒中,她呢喃道:“我知道自己從小脾氣不好,只會舞刀弄槍。女紅調羹、琴棋書畫,一樣都不會,可是我能改,我會收斂性子,我會丟掉拳腳,我會學著去繡花做飯……”陳恪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用面頰摩擦她滾燙的粉面,安靜的聽她傾吐深深埋藏的心曲:“嗚嗚,我不是母老虎,我也一直夢想有個如意郎君,騎著白馬把我娶回家,給他生一堆胖娃娃,嗚嗚……”

這女子,與小妹截然相反,小妹看起來柔柔弱弱,不爭不搶,但她頭腦十分清楚,敢於在關鍵時刻表達自己。柳月娥卻是貌似強大,實際上難掩自卑,更不會表達自己,只會把心事深深埋住。若不是這番機緣巧合,怕一輩子都聽不到她的心聲……

“如果你沒有和小妹定親,你當初會不會要我?”月娥終於問出她心底最深的問題。

“那是當然。”陳恪毫不猶豫道:“而且,小妹和你,又不是不能共存。我打算把你們一起娶了……”

“瞎說哄我開心。”柳月娥嬌羞的笑了,她往陳恪懷裏靠了靠,柔聲道:“不過我還是很開心。”

“我怎麽會瞎說呢?”陳恪笑道:“咱從來不打誑語,你應該是知道的。”

“就算我不計較,我爺爺也會氣瘋了的。”柳月娥搖頭笑笑道。

“當然不是讓你做妾了。”陳恪笑道:“我讓河東柳家的嫡親孫女做妾,豈不讓天下人噴死?”說著聲音一沉,低聲道:“月娥,你不是一直問我,在大理瞎折騰,又是忽悠段家內附,又是滿世界找銅礦,又自費修紅水河,到底圖的是什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是為了你!”

“我?”柳月娥愣神道:“跟我有什麽關系,說為了那妙香公主還差不多。”

“嘿,她能跟你比麽,我們那是逢場作戲。”陳恪苦笑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和官家有個約定……”他便將當初在陳希亮喜宴上,趙禎對他說的那番話,轉述給了柳月娥,道:“官家答應,只要我立下不世之功,就會破例賜婚於我……我琢磨著,把四千裏大理國獻給官家,算是不世之功了吧?若是還嫌不夠,再加上為大宋解決錢荒,總可以了吧?”

他自顧自說了好一會兒,卻不見柳月娥的動靜,剛想看看她是不是睡著了,卻見她一下轉過身來,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別哭,別哭……”陳恪輕拍著她的肩頭,柔聲安慰道。

“嗚嗚,你不是安慰我亂說的吧?”柳月娥一邊往他身上擦淚,一邊問道。

“廢話,我這人的志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想舒舒服服過好自己的日子。”陳恪苦笑道:“要不是為了讓官家破百年未有之例,我何苦擔這麽大風險,遭這麽多罪?在遍京城當我的風月班頭多好,何苦來這大西南挑石頭?”

“算你有良心啦……”柳月娥說著哭聲稍停,繼而卻哭得更大聲道:“可是我要死了,你也不用這麽累了,只在我墳頭立塊碑,寫上‘亡妻柳月娥’,我就知足了……”

聽到‘亡妻柳月娥’幾個字,陳恪終於繃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