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昌:天下第一無賴(第4/8頁)

張宗昌自知危機日迫,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當兩軍在山海關對壘時,張宗昌一馬當先,率白俄雇傭兵猛攻直軍第九師,占領冷口,突破直軍沿長城各關口防線,進兵灤縣,切斷直軍後路,致吳佩孚首尾不能相顧,全線敗退。再加馮玉祥北京兵變,直軍一敗塗地。

張宗昌到灤縣,葛斯特勞夫建議組建鐵甲列車,沿鐵路線西進,占塘沽,入天津,一路南下,沖鋒陷陣,戰果輝煌,深得張作霖青睞,在非嫡系奉軍中漸露頭角。

鐵甲列車參戰,銳不可當。那是葛斯特勞夫以俄國內戰經驗組成戰鬥行列。列車中間是火車頭,前後各掛兩節客車,供士兵食宿。客車前後各掛有頂棚鐵皮車兩節,俗稱鐵悶罐車,車廂內加枕木墻一層,車皮和枕木墻之間填以沙土。抵擋敵人槍擊。車廂兩側有兩層槍眼,車上士兵立跪可向外射擊。車的下方有機槍掩體,每節車廂有四個掩體,可對外掃射。鐵悶罐車前後,掛鐵皮敞篷車各一節,置炮一門,射擊遠方。之外前後有平板車一節,置鐵軌枕木和一應修復路軌工具。隨時修理破壞的路軌。各節車廂內裝電話,供聯絡之用。

鐵甲列車有兩列,名為“長江號”和“長城號”,由葛斯特勞夫指揮,車上士兵全是白俄人。

鐵甲列車南征北戰,建立奇功,有時首先沖入敵軍車站,大殺一陣,後邊援軍始跟至。如1925年,張宗昌以振威軍第一軍軍長,護送盧永祥到南京任蘇皖宣撫使。齊燮元反抗,雙方開火。張宗昌的白俄雇傭兵開到鎮江,戰鬥激烈,相持不下。張宗昌坐鐵甲列車至前線督戰,白俄士兵1000余人,不畏炮火,死傷300多人,齊軍潰退。繼之在無錫會戰,再獲勝利。齊燮元就此下野,江南入張宗昌手中。

狗肉將軍得意非常,坐鐵甲列車到花花世界的上海,倚紅偎綠,在妓院內風流快活。他的所謂“吃狗肉”,實是賭牌九,轟動北裏,張宗昌坐莊,嬌娃相幫等下注,他是借此大散鈔票,個個分吃“狗肉”。白俄雇傭兵更高興,因為有流落上海的帝俄貴族婦女淪入酒吧賣春,異鄉相遇親熱異常。有個肥胖的落難公主在當鴇母,建議鐵甲列車上加掛兩節車廂,供她們食住,願意同行隨時服務,“慰勞”同鄉雇傭兵。葛斯特勞夫拒絕,斥責“這還能打仗?”

張宗昌逗留上海四個多月,始返濟南。浙江督軍孫傳芳發難驅逐奉系軍隊,雙方在蘇皖開戰。為阻止孫傳芳向北推進,張宗昌出兵,第47混成旅旅長施從濱領軍,指揮作戰。但將驕兵悍,施鎮壓不住,在津浦鐵路固鎮和孫軍遭遇,不支敗退。

張宗昌的兩列鐵甲列車自徐州出發,支援奉軍。施從濱坐鐵甲列車,不料行至任橋附近遭暗算,孫軍埋的地雷炸毀了列車的火車頭,列車頓時行動不得。埋伏的孫軍以優勢兵力包圍列車,猛烈攻擊。葛斯特勞夫指揮白俄雇傭兵,奮力抵抗。但孫軍奮勇沖殺,白俄雇傭兵只剩200人,葛斯特勞夫眼看大勢已去,下令突圍撤退,他自己以手槍自戕殉職,不失軍人氣概。

突圍的白俄士兵難逃狙擊,死傷累累,少數被俘。張宗昌的白俄兵團和鐵甲列車就此完蛋。

荼毒百姓,貽笑泉城

張宗昌雖是山東人,但督魯期間惡習不改,禍害桑梓。督魯三年,制定了各種苛捐雜稅,橫征暴斂,荼毒百姓;勾結日寇,窮兵黷武,給山東人民造成了極其深重的災難。做壞事、出歪招是張宗昌的本行,他一貫“吃喝嫖賭吹,捎帶砸煙灰”,如為了斂財,張宗昌專門設計了一種“軍用票”,害人不淺——他手下的士兵買東西時可以不付錢,拿這種票就當現金使用,但又規定老百姓找零時必須找現金。雖然老百姓明知這是一種騙人的把戲,但迫於張宗昌的淫威,不得不做這種既賠東西又賠錢的虧本買賣。

張宗昌的手下人,有許多是他的掖縣老鄉,凡投奔他來的,大都倚仗他的權勢狐假虎威,常常打著“張大帥”的旗號幹壞事。夜晚,手下人打著燈籠出門,燈籠上寫著“掖縣”二字,人見人怕,大都慌忙躲避走開,躲不及的難免會受欺負。這些人的作為,給本來就壞透了的張宗昌平添了不少壞名聲。張的名聲不好,不僅僅在於他不幹好事,更在於他的昏庸,被稱為“三個沒數”。曾有人問他,“手下有多少軍隊?”“沒數”“屋裏有多少小老婆?”“沒數”“擁有多少銀子、錢財?”“沒數”。所以,濟南一直流行著一句婦孺皆知的歇後語:“張宗昌的兵——沒數”,並為其起綽號“狗頭大帥”、“三不知將軍”等。

張宗昌不但昏庸,還很自大,自稱“愛民如子”,常“關注”百姓疾苦。有一年大旱,莊稼幹枯,顆粒無收,百姓流離,有家難歸,張宗昌看到百姓生活受到嚴重困難,稅收不上來,就下令求雨。他本人也非常虔誠,親自燒香磕頭,但連續磕了幾天還是沒下雨,他非常惱火,遂下令軍隊對著天空向雨神開炮。不知道是雲層受到了震動還是那天就該下雨了,一陣炮聲過後,天上竟真的下起雨來,張非常得意,以為自己的誠心感動了雨神,神氣了很久。其“炮打老天爺”的故事,在濟南一度傳為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