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癖好(第2/7頁)

陳荒煤生在上海,年輕時家住法租界霞飛路。他嗜書如命,買不起就逛書店。當時四馬路是上海新舊書店最集中的地段,距陳家大約5裏地。陳荒煤經常去那裏,一逛就是大半天。如上午去,中午就吃一碗陽春面或兩個燒餅,天黑再回家;若是下午去,晚上買個油條燒餅吃了,接著逛。

上世紀20年代,上海幾家大報的要聞編輯都染有抽大煙的惡習,常到望平街左近的小煙館“聚吸”。報館的工役便把電稿或小樣送到煙館,這些編輯往往就著鴉片燈審閱。那時邵力子剛創辦《民國日報》,尚無新聞渠道,便常去煙館和一群當編輯的煙民閑聊,他並不吸煙,目的是在不經意間從他們口中獲取新聞。當年《民國日報》上的所謂“北京專電”,其實不少都來自煙館的閑談。

漫畫家丁聰的父親是個京劇迷。丁聰上中學時,常和父親上劇場看戲,或用收音機及唱機聽戲。丁聰嗓子不行,一來二去,便學會了吹笛子,後來發展到能在正式的演出場合給名角伴奏,而且與笛子名家同場演奏也能合拍,曾令田漢等大為稱怪。丁晚年時,有人提及這些事,請他當場獻技,那時他已40年沒碰過笛子,拿來一吹,竟致上氣不接下氣,丁嘆道:“畢竟是老了。”

邵洵美好賭,曾總結說:“鐘可成賭得最豪,朱如山賭得最精,盧少棠賭得最刁,唐生智賭得最惡,而若論雅賭,舍我其誰?”

京西名刹戒台寺從前高僧輩出,到了民國,寺運零落,敗相悉現。僧眾吸毒,已是公開的秘密。不少窮和尚染上煙癮,他們往往夜裏摸黑翻山越嶺、往返幾十裏地去做法事,換來幾角經貿,置衣衫襤褸、饑寒交加於不顧,立馬就去買白面。

李叔同當年多才多藝,繪畫、音樂、戲劇、詩文、書法、金石等無所不好,也無所不通。成為弘一法師後,擯除一切,獨書法始終不舍,留下了無數墨寶。葉聖陶評價說,弘一法師的書法毫不矜才使氣,意境含蓄在筆墨之外,越看越有味。

王景錄任軍政部交通司司長十余年。後軍政合一,何應欽讓他兼任交通部次長,他都不幹,可見其司油水之大並儼若一獨立王國。交通司自王以下各頭目皆賭棍。抗戰期間,物價飛漲,在一般人家日感“錢緊”的當口,王等一幹人卻仍三天兩頭狂賭終夜。無論是玩“牌九”、“梭哈”還是麻將,他們一概不賭現金,而是一次賭畢,結算之後,分別開出支票清賬。

胡漢民任廣東省長時,市政廳長為伍朝樞。伍嗜賭如命,尤好麻將,他與政客官僚十來人湊成一“文酒之會”,每周一聚,實則為聚賭之會。每每狂賭一宿後,伍不沾家門便直接到市政廳上班。他後來在香港當寓公,搓麻時依舊經常連宵不歇,終於在1934年因興奮過度,突發腦溢血而亡。

大買辦雍劍秋發跡之後,本指望兒子雍鼎臣子承父業,至少守住這份產業。雍鼎臣卻無意於此,他結交了一幫紈絝子弟,吃喝嫖賭抽,無所不為。他曾連續賭博三晝夜而不歇息一刻。雍劍秋去世前一年,雍鼎臣染上大煙癮,天天臥床抽鴉片,三年後竟致不能起立,但仍用電話聯系股票市場狂賭。

載漪好書法。在北京時寫魏碑,後一直寫蘇東坡的字。發配西北後,每天必以寫字為消遣。但載漪寫字有個習慣,每次寫完即燒掉,從不留筆墨。在甘州時,慕名向“王爺”求字的絡繹不絕,無一人得逞。

康有為是個寵物迷,貓狗金魚等都不在話下,他家還養過大龜、海豹、澳洲袋鼠、孔雀、猴子、麋鹿、驢子。

袁世凱的兒子袁克度嗜酒,每喝必醉。他的另一個愛好是跳舞,終日泡在舞場。有一次袁掏出一張百元的中國銀行鈔票(當時市面極其罕見),讓舞廳茶役給他買煙。煙攤換不開零錢,茶役就墊錢買了一盒,回來對袁克度說:“換不開這樣大的鈔票,我給十二爺買了一盒,以後有零錢時您再給我吧。”袁借著酒勁當即答道:“這張鈔票就給你吧,我不要了!”

湯恩伯有三寶:香煙、汽車和馬。他平時抽煙常向副官查數。1939年湯部駐屯河南南陽,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去看湯。湯向副官處長交代,要招待好孫連仲,但又特別叮囑,無論如何不能拿他的煙待客。熟悉湯恩伯的人都清楚,湯一般不給客人讓煙,到湯的住處,要抽自己的煙。1946年,榮德生被匪徒綁票,榮家花了30萬贖票。不久毛森破獲此案,榮送給湯一輛豪車,湯妻王競白對人說:“榮德生送老湯一輛汽車,非常漂亮,既有冷氣裝置,又有收音機。”

張靈甫雖為一軍人,卻好舞文弄墨,附庸風雅。他藏有不少古董字畫,其中有一把瓦壺,據說是明朝楊椒山用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