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一樣的茶樓

其實一大早,這學而報還真報了一篇關於聚寶樓的文章,雖然只有豆腐大大小,可是卻也足以吸引人的眼球。

不為其他的,只因這學而報除了上大儒的文章,其次就是一些小故事了。突然一下子,多了這麽個聚寶樓三日後開張,更說什麽入門十兩銀子之類的小字,這突然的變化,立即讓有心人紛紛猜測起來。

這聚寶樓是什麽?是了,好像聽人說是個茶肆,一個茶肆,居然入門就要紋銀十兩,這還不包括點茶水、糕點的費用,這開聚寶樓的人,莫非是有病?

十兩銀子,相當於一個尋常人家半年的開銷,這麽一大筆錢,卻只是為了進你這茶肆的門兒,真是笑話。

可是明明很好笑,卻有不少人笑不出,就比如那從宮裏出來的張鶴齡、張延齡兩兄弟,他們二人,是真真的欲哭無淚,這事兒都已經向皇上和姐姐說了,皇上和姐姐還興匆匆的要去瞧瞧熱鬧,現在就是想和那姓柳的撇清現在也已遲了。

他們幾乎可以想象出那日的場景,偌大的茶肆開張,外頭卻是門可羅雀,幾百個夥計貓著腰在茶肆裏閑聊,清閑自在,至於他們這一對國舅,則是傻乎乎的站在這空曠的茶肆裏,被皇上和家姐取笑。

“這柳乘風真是可恨,這一次你我兄弟的清名算是栽在他的手裏了。”張鶴齡幾乎要哭出來,從前皇上看他們,至多也只是說一句胡鬧,可是三日之後,多半會給皇上留一個蠢貨的印象。

張家混到這一步田地,靠的是皇後的功勞,可是另一方面,也是皇上的關照,若是張家的子侄這麽蠢,這皇上往後還願意搭理嗎?只怕連家姐,將來也擡不起頭來。

張延齡也是嘆氣,只是覺得這在學而報裏刊出這麽個廣告的人,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若說是什麽銷金庫,十兩銀子入個門也就罷了,公子哥兒、紈絝子弟總還是找得到的。可是一個茶肆,而且這茶肆他們哥倆還曾去見識過,居然敢要價十兩銀子,這還了得,這柳乘風果然是錦衣衛出身,真和強盜沒什麽分別。

“大兄,咱們索性去給皇上和家姐認個錯吧,這生意咱們不入股了。”張延齡小心翼翼的道。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再是掙錢這麽簡單,而是關系著張家的臉面,別人對張家的看法,他們這一對兄弟雖然平時傻頭傻腦,卻也知道絕不能讓人看輕了,更不能讓人把自己這一對兄弟當傻子一樣看待。

張鶴齡苦笑道:“現在想脫身,卻是難了,哎……,你去給那柳乘風傳個信,就說那開張那一日,陛下會去,讓他提早有個準備吧。”

張延齡只好點頭,道:“是。”

到了第二日,這學而報仍舊有是一幅豆腐塊的文章,也還是那聚寶樓開張的消息,這時候,誰都不認為這是開玩笑了,對讀書人來說,這聚寶樓三個字,就令他們大倒胃口。倒是那些商賈,這時候反而注意起來,這聚寶樓是什麽,竟是能登上這學而報。而且連續兩日。

更不用說,這聚寶二字,似乎在透露著什麽,至於這聚寶樓,卻不知葫蘆裏賣了什麽藥。

大家暗暗揣測,尤其是對這十兩銀子入門頗有興致,若只是尋常的酒肆茶樓,莫說十兩,便是十文也是嫌多,這聚寶樓有什麽好處,能吸引人肯花十兩銀子進去?

人家的口氣越大,反而讓不少人生出期待來。

只是這壽寧侯府,卻是一片哀鴻,張鶴齡的脾氣這兩日很不好,經常大發雷霆,以至於這府裏的下人,見了侯爺都是躲著走。不少人以為侯爺是因為前幾日被一個錦衣衛百戶拿了,心中不忿,其實張鶴齡也是有苦自知。

錢,他已經托人送去了柳乘風那裏,不過張鶴齡沒有再露面,總覺得和那姓柳的多呆一刻,都會失了臉面一樣。

第三日清早,張鶴齡難得大早起來,那張延齡卻已經到了,張延齡換了一身尋常的員外圓領衫,打扮普通,在花廳裏侯了張鶴齡片刻,這一對兄弟便出了門,倒不是先去那什麽茶樓,而是先去午門侯駕。

這一路上,一對兄弟唉聲嘆息,仿佛要上刑場一樣,宮裏已經從內庫撥了銀子給他們,這銀子也交給了柳乘風,這就是說,皇上是因為聽了他們的話,才肯拿出內帑來,皇上很節儉,這麽多銀子拿出來已是很難得了,若是到時候那聚寶樓一開張便門可羅雀,這臉面……

此時正是清晨拂曉,天色微亮,曙光自重重夜霧之中綻開一線,灑下一縷金黃,直通禁城的禦道上,張鶴齡坐在車裏,重重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不少人家也起了個早,就比如胡春坊,已有不少人準備出門了,這些在胡春坊入住的商人,有的盤亙在客棧中,有的則是在商會中,還有的在這兒置了宅子,對那聚寶樓,其實都透著一股好奇,因為這塊地自買下來,就有點兒神神秘秘,至今為止,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再加上學而報的作用,不少人想看看,這裏頭到底弄的是什麽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