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陽妹妹

這一下可戳中了葉小天的死穴,葉小天張了張嘴,苦笑著嘆了口氣,道:“哎,我如今想哄也沒機會啦。”

毛問智大嘴巴,開口就說:“大哥啊,你就別假假估估地盡整事了,那死老頭子忒不是東西,死就死了唄,死了正好,省得他從中作梗。”

葉小天瞪了他一眼,道:“什麽話!以後不許再說這種渾話了!”

毛問智撇撇嘴道:“不說就不說。常言道,女兒哭,真心實意。女婿哭,黑驢放屁,那老頭兒死翹翹了,你真傷心才怪呢,指不定還心裏偷著樂呢,偏不準俺說,真是虛偽!”

葉小天假裝沒聽到,對格哚佬道:“哚首領,一時半晌,我怕是無法離開此地了,這是你的地盤,還請你多多關照。”

格哚佬拍著胸脯道:“你放心,你是我兒子的幹爹,在我的地盤上,你就是我,沒人敢冒犯你的。只是尊者他老人家發話之前,你可不能離開此地,這一點還要請你多多見諒。”

葉小天又嘆了口氣,心中暗暗擔憂:“此時再追,我也無從追索了,擄走樂遙那丫頭的兩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呢,他們又把樂遙帶去了哪裏呢。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遙遙不會有生命危險……”

格哚佬帶著葉小天幾人來到了他的家,雖然他是一個部落的首領,但是這個部落在某些方面還保持著近似於原始社會的生活狀態,生產、生活資料基本上是共享的。

作為酋長的格哚佬,也只是房子比別人大了些,用材什麽的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就地取材的山中大木,房舍院落不要說沒有雕飾,就是用做家具的木料都沒有刨得平整,充滿了山野氣息。

因為格哚佬剛剛生了兒子,家裏大擺酒宴,肉和菜都是山中所獵所采,酒則是自釀的糯米酒,流水席已經開了三天了,在那兒喝酒吃肉的都是村中的鄉鄰,見到格哚佬都熱情地打著招呼,向他表示祝賀。

格哚佬也甚是豪爽,同鄉親們一一打著招呼,從一桌桌酒席間穿梭而過,大聲道:“太陽妹妹,太陽妹妹,快擺一桌酒席出來,我要請孩子的幹爹和展姑娘他們吃酒羅。”

隨著格哚羅的一聲呼喊,一個系著青布白色小碎花圍裙,頭系青布帕,頸上戴著個銀項圈兒的俏麗少女從裏屋走了出來,青蔥兒般挺拔,柳眉杏眼、腮凝新荔,生得非常標致。

葉小天對展凝兒悄聲道:“格哚佬長得這般粗獷,沒想到他妹妹倒是柳枝條兒一般水靈。”

展凝兒抿嘴一笑,道:“誰說那是格哚佬的妹子來著?那是他的女兒。”

毛問智道:“一個女孩兒家,咋個叫太陽呢,多難聽啊,應該叫月亮妹妹才對。”

那小苗女大概也懂幾句漢話,聽出毛問智嫌棄她名字,有些生氣地瞪了毛問智一眼,這才轉向父親說話。

安南天搖著折扇,對毛問智道:“毛兄你有所不知,這苗人習俗與漢人有所不同。有些比喻是恰恰相反的,比如說,苗人是用金子比喻女人,用銀子比喻男人,用太陽形容女人,用月亮形容男人……”

毛問智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哎呀媽呀,用月亮形容男人,俺全身上下哪有像月亮的地方啊,哦!也就這大腚……”

葉小天趕緊道:“別胡說,你找個地方坐著去,這麽多酒肉都堵不住你那張破嘴!”

這時那位太陽妹妹已經走到格哚佬面前,格哚佬笑呵呵呵地向女兒吩咐了一番,那小苗女脆生生地答應一聲,便折身回了屋。

毛問智吃葉小天的,用葉小天的,對葉小天就服氣的很,葉小天訓斥了他兩句,他就不說了,這時有個苗家漢子站起來,端了碗酒送到他面前,毛問智眉開眼笑,馬上接過來,大聲道:“哎呀,聞著就香,俺這一路盡喝山泉啃野果啦,都快變成猴了,這位大兄弟,謝謝啊。”

毛問智說著,迫不及待地把酒湊到唇邊,“咕咚咚”地喝起來,一碗酒下肚,敬酒的那位馬上豎起了大拇哥,拉著毛問智就要讓他與自己同坐,毛問智也不含糊,搶過去一屁股坐到席上,很快與這些語言不通的生苗漢子打成了一片。

這時那位太陽妹妹又從屋裏走出來,後邊跟著幾個苗家妹子,有擡桌子的,有搬板凳的,很快又成了一席,那菜都是大鍋燉的,裝了滿滿幾大盆放到桌上,又捧來幾壇子自釀的糯米酒。

葉小天、華雲飛、安南天和展凝兒與格哚佬同席坐了,邢二柱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格哆佬不清楚他和葉小天等人的關系,豪邁地笑道:“來來來,一起坐,客氣什麽。”

邢二柱看了看葉小天,見他沒有什麽反對的意思,便也別著身子和他們坐到了同一席。

格哚佬笑道:“小兒出生第三天,家裏正擺酒慶賀,各位能來,就是我的上賓。太陽妹妹,快給大家把酒滿上,再替爹向這位小天兄弟敬上一杯,請他給你弟弟取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