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9章 驚變陡生

房玉珠見他口氣如此糾纏不休,聞言不禁芳心微嗔,寒聲道:“婚姻大事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然是馬虎大意不得,玉珠豈會光憑各位作得的幾首詩詞便從中挑選意中夫婿?以文招親一事,皆是謠言!不知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竟和玉珠開此等玩笑!”

聽她口氣中已是止不住的怒意,眾人這才紛紛恍然,相互交頭接耳一片嗡嗡議論,不少人臉上已是忍不住地失望之色。

魏王李泰對房玉珠心儀久矣,今天本是籌措滿志而來,此刻聽到房玉珠斷然否認,心裏不由感到陣陣氣餒,正欲開口,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猛然肆掠而過,帶動著松濤陣陣,花燈搖曳,漫天土塵竟吹得人睜不開眼來。

風聲剛止,松林中深入突然飄來了蒼涼悠遠的笛聲,嗚嗚咽咽,如泣似訴,直聽得人心頭發顫。

時才紛亂喧囂的才子坐席驟然安靜了,大家面面相覷,表情疑惑,都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如此閑情雅致竟在松林中吹笛奏曲。

余長寧心中猛然一跳,已是霍然站起,雙目怔怔地望著秋月下的松樹林,正想移步前去察看,頭頂密密麻麻的花燈不知為何竟突然如同陀螺般飛旋了起來,瞬間變作了一個個耀眼的火球,火球中滲出灰蒙蒙的煙霧,聚成一片黑雲向下面的才子們當頭照來。

驚變突生之下立即是喧嘩四起,場內的士子們都被眼前突然發生的這一幕驚呆了,不可遏止的高呼大叫此起彼伏。

“當心!煙霧可能有毒。”

李泰率先反映了過來,高聲提醒一句,一個狼狽的懶驢打滾堪堪滾了出去,惶恐起身張望,那一團煙霧已將才子們全都罩在了裏面。

所幸第一排位於煙霧邊緣,余長寧雖是不懂武功,但心思卻比猴兒還精,見狀不對急忙撒腿就跑了出來,混亂之中見房玉珠依舊還愣怔地站在原地,不由氣急敗壞地急道:“擦,你這小妞組織的什麽詩會,想害死我們麽?”

“我……我不知道。”房玉珠怔怔地看了余長寧一眼,驚恐得竟罕見地結巴了起來,再看場內,那些被煙霧所籠罩的才子們全都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竟沒有一人能夠站起來。

見狀,余長寧心頭不由感到陣陣發麻,便在此時,一個黑影突然猶如鬼魅般從松林中飛了出來,森森然的長劍化作一道光彩奪目的長虹,竟向站在一旁的李泰刺了過去。

李泰今日本就輕裝簡從而來,身邊沒有一個護衛,眼見這黑衣刺客目標是自己,頓時心裏一陣慌亂,一不留神之下,竟被長劍刺中肩膀,悶哼一聲已是踉蹌後退。

余長寧見這黑衣刺客體態曼妙,身形婀娜,便知她乃一名女子,驚慌之余,自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急忙拉著房玉珠便朝松林中逃了進去。

樹林內枝葉虬結,夜色沉沉,余長寧奔跑之余不忘惶恐後顧,眼見那名女刺客並未追來,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停下腳步對房玉珠急聲道:“那刺客如此兇殘早有預謀,大家一定是兇多吉少,最近的官衙在哪裏?我們得立即前去報官求援!”

房玉珠早已嚇得不輕,連自己纖手被余長寧緊緊地攥住也未察覺,顫著嗓音喘息道:“東市街上有巡夜的官騎,我已經跑不動了,你先前去通知他們!”

“不,我怎麽能將你丟下不管?”余長寧斷然說了一句,表情正色無比。

房玉珠聞言心裏不由為之一暖,張張嘴正要說話,突然林中掠過一聲微微冷哼,空中閃爍出一道青色弧光,陡地向兩人牽著的手掌刺了過來。

沒想到林中還隱藏著一個刺客,余長寧驚得是魂飛魄散,慌亂之中推開房玉珠高聲一句“快走”,急忙拔出藏在靴中的短劍便向著那刺客迎了上去。

那刺客秀發高盤,面蒙絲巾,一領綠色長裙隨風鼓動,顯然也是一名女子,她眼見余長寧奮不顧身地沖了過來,露在面罩外的鳳目不由為之一閃,秀腿一揚足尖正好踢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余長寧只覺手腕一麻,短劍脫手飛出釘在了旁邊的樹幹之上,還沒等他回神,不知為何那女刺客卻突然收回了長劍,看也不看余長寧一眼向著一旁的房玉珠攻了過去。

余長寧見狀大驚,奮不顧身地一個大跨步擋在了刺客面前,慌亂中突見她腰間別著一把碧綠的玉笛,不由渾身一震,又驚又喜地開口道:“你是瑤瑤?”

“滾開!”

女刺客冷哼一聲也未否認,左手劍鞘擲出擊在他的胸膛上,余長寧只覺一股大力突然襲來,步勢不穩竟跌坐在了地上。

兩次見面她都是如此無情,余長寧心裏不由起了幾分怒氣,見她持劍又欲向房玉珠攻去,急忙長身竄起攔在前面怒道:“房小姐根本不會半點武功,你為何如此心狠手辣!有什麽深仇大恨盡管朝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