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〇章 二度梅

同裏湖畔的那個風雨之夜,張原與穆真真有了親密接觸,此後在船上的那些夜晚,二人比肩而眠,總少不了有些親昵舉動,只是礙於艙室中人多耳雜,不敢深嘗細品那情欲滋味,張原是十七歲血氣充盈的身體,墮民少女穆真真也如花枝般鮮艷茁壯,對少爺更是情苗深種——

今天是到南京的第四天,今夜這個艙室只有少爺和她兩個人,可不知為什麽,穆真真非常驚慌,她不是很喜歡少爺嗎?這一路上她不是一直暗暗期盼著早日到達金陵嗎?為何今夜與少爺獨處時心會跳得這麽厲害,只想著縮起來、躲起來?是她怕少爺嗎?還是因為屏風那邊沒有了來福在打呼嚕?

張原看著穆真真漲紅了的臉和閃爍畏縮的眼神,這種害羞和畏怯非常誘人,讓他忍不住就想蓬勃而上——

“真真——”

“嗯,少爺?”

“我洗個手。”

“噢。”

每次練罷書法,手就算沒沾上墨痕,也總有些墨氣,木盆裏的水穆真真方才就備好的,心慌意亂忘了端給少爺洗手了,這時趕緊端上來,低著頭敢看少爺。

木盆裏的水清涼,因握筆久了而略有些酸脹發熱的手浸在水裏很舒服,穆真真已取了布巾等著,一直垂眉睫,心“怦怦”亂跳,今夜氣氛和往日大不一樣啊。

燈芯短了,燈焰變小,艙室裏有些昏暗,張原洗了手,十指下垂,指尖滴水,眼睛則是看著面前的穆真真,穆真真在看著他指尖滴水,夜很靜,可以清晰地聽到水滴滴落水盆那輕輕一響,水滴滴落,穆真真長長的睫毛就閃一下,穆真真的睫毛比一般漢人女子要長要密,這是因為她先祖是葛邏祿人的緣故嗎,葛邏祿人生活在蔥嶺以西,那邊寒冷、風沙大,睫毛密長有利於保護眼睛吧,而到穆真真這一輩都不知道過去多少代了,應該沒有多少葛邏祿血統了,但穆真真的異族容色還是比較明顯,長發微黃,眼瞳染碧,膚白如雪——

“少爺手都已經瀝幹了,還垂在那一動不動,少爺在想什麽?”

穆真真稍稍擡眼上望,正與張原目光相對,張原微笑著,突然伸手過來捧著她的臉頰,說道:“真真,你臉好燙。”

以穆真真的敏捷,原本是閃得開的,但在少爺面前她變得笨拙了,感覺到少爺手掌微涼,而她的臉卻在一瞬間更加灼熱起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少爺,今夜沒有下雨?”

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沒有下雨,天熱,她的臉才發燙,還是說沒有下雨就不能有親昵的舉動?

張原用拇指輕輕揉穆真真雙頰顴骨,低聲道:“沒下雨又何妨,有月光。”轉頭吹滅了油燈。

六月十八夜的明月升起得晚,已經是午夜,月亮猶未至中天,三櫓浪船船頭向北,月光從船右篷窗照進來,點著燈時不覺得,這時吹熄了燈,月光就占據了艙室,眼睛稍一適應,就能辨物,張原是近視眼,離得近看得更分明,見穆真真的臉部輪廓在光影明暗下愈發顯得有層次,隆起的胸脯、細的腰、交疊跪坐的臀部和大腿,一動不動好似靜美的雕塑,再仔細看,那暗夜玫瑰一般的唇輕輕顫動著,似有微弱的嬌呻從雙唇中漏出——

張原正待湊嘴過去攫住那唇,卻聽這墮民少女含糊道:“少爺,水還沒倒呢。”

張原坐直身子,穆真真趕緊將水盆端出去傾倒在河中,“嘩”的一聲,過了一會兒,穆真真走回來,見少爺已經脫去襕衫,只著短衣裈褲盤腿坐在莞席上,穆真真緊張得不行,回身掩上艙門,遲疑了一下,躡足走近,跪坐下來道:“少爺,婢子服侍你歇息吧。”

張原道:“真真,脫了褙子,我們說會話。”

穆真真低低地應了一聲,脫了褙子和長裙,裏面是粗布小衣和僅遮到膝蓋的粗布褻裙,穆真真雙膝並攏倒向一側,問道:“少爺要說什麽?”

張原移膝靠近一些,輕笑道:“真真要說什麽?”

穆真真扯著小衣一角,低頭道:“婢子沒什麽要說的。”

張原道:“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穆真真忍不住笑了一聲,擡睫看了一眼少爺,少爺眼眸亮亮的,拉住她的手輕輕摩挲,湊過來吻她,和以前二人的小親熱一樣,穆真真心雖然還是跳得很快,卻不怎麽慌亂了,心道:“爹爹臨別時吩咐我好好侍候少爺,以後少奶奶過門,我也要小心趨侍,少爺是個很好的人,我喜歡少爺——”

穆真真伸手去搭在少爺肩膀上,宛轉相就,忽覺舌已入口,撩撥之間,神魂俱蕩,身子已被少爺扳著躺到莞席上,這墮民少女懵了,以前少爺親她只是淺嘗輒止,這回卻孜孜索取,撩撥不休,讓她應付不過來了,雙手扳著少爺肩膀,喉底氣息急促,少爺的手在解她的小衣絆扣,很麻利的樣子,隨即一只大手覆蓋在她右乳上,少爺的手掌也很燙,先輕後重,兩邊都不放過,揉她,揉得她身子越來越熱,似乎整個人要象餳糖在烈日下融化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