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〇章 乳娘的強大

張原讀了這麽多年聖賢經義、寫了這麽多篇時文八股,很明白慎獨的重要性,劉宗周先生說“人能慎獨便為天地間完人”,天地間沒有完人,所以慎獨也極難,非得道德與律法雙重約束才行,張原向來自制力是很強的,平常時候他完全能控制自己的情欲,其實只要是稍微有點頭腦的都不敢在這皇宮中與皇長孫的乳娘勾搭,晚明朝廷對官員再怎麽寬容但穢亂宮廷肯定是殺頭的罪,張原行事素來謹慎,豈會精蟲上腦犯這樣的錯,可是在某種藥物的刺激下,張原的自我約束力大為降低,色膽包天,欲望壓倒了理智,種種利害攸關都不去考慮,只有血脈賁張的情欲和猛烈擡頭的僥幸心理,覺得反正這四近無人,而且客印月這久曠婦人也不會推拒,所以偷一下情似乎不要緊,人要犯錯時就是這麽不斷地給自己找理由——

口幹舌燥、心跳加速,左腋下托著他的婦人身上散發著一種奇妙的奶香,手握處,隔著兩重紗衣也能感覺乳房那種結實的豐盈,張原的左手不由自主地從婦人的衣領伸進去,將紙制的護領繃破,靈活的手指直插紅紗抹胸,那兩只豐肥美乳從束縛著的抹胸掙脫出來時似乎帶著花朵綻放的聲音,舒展、翹挺、傲然,被揉捏時也不肯屈服,以柔克剛,應手賦形,形狀多變——

“張先生,別這麽急,小心讓人看見,那邊有個僻靜小間,小婦人領你去,哎喲,別揉了啊你——”

客印月單臂抱胸,把張原的那只手也抱在裏面,張原的手掌滾燙,貼肉撫在她胸上讓她身子酥麻了半邊,幾乎都邁不動步了。

如果客印月不說話,只是熱烈回應張原,那張原或許很快就會沉入情欲漩渦不能自拔,但張原聽到客印月說“小心讓人看見”,心中一凜,四周場景霎時回來了,他是在空曠莊嚴的主敬殿中,書案上的筆墨紙硯有些散亂,殿角的銅鶴沒有焚香,地面是方方正正的大磚,而殿外,雨正下得急——

張原從軟玉溫香中猛地抽出手,掙開客印月的攙扶,幾步走到他的書案邊,端起他的茶杯,還有半杯水,杯底的宮廷紫筍茶一根根浮動——

“不對,這茶怕是不能喝。”

張原又放下茶杯,大步奔到殿外,從檐漏接水喝了一口,又接雨水洗臉,雨水清涼,讓他躁動的欲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卻聽身後的客印月道:“張先生,你這般忙忙碌碌做什麽?”

張原又接了一掬水喝下,回頭看,卻見客印月一手掩著胸衣,倚在菱花槅扇門邊,神態有些嬌慵,一雙大而媚的眸子這時半眯起,斜睨著他。

張原急忙返身將客印月拉進殿內,低聲喝道:“客嬤嬤你想幹什麽?”

客印月那雙媚目一瞟一瞟的,問道:“張先生,你想幹什麽?”

張原情欲依然強烈,但已能壓制,退開幾步,微微躬著腰,以免露出胯下的不雅,問:“客嬤嬤,你端來的點心是哪裏制做的?”問這話時,仔細觀察客印月神態的細微變化。

客印月不動聲色,問道:“怎麽,茶點有什麽不妥嗎?”

張原不說話,眼睛盯著客印月。

客印月答道:“窩絲虎眼糖是光祿寺送來的,甘露餅是長春宮送來給小爺的。”

長春宮就是鄭貴妃居住的宮殿,張原道:“那甘露餅裏可能有——房中助興之藥。”

客印月並沒有顯得很吃驚,媚眼盈盈,卻道:“張先生,小婦人並沒有責怪你,你又何必急著找托辭呢。”

張原不敢在這裏與客印月多啰嗦,不管是鄭貴妃送給皇太子的甘露餅裏有春藥,還是這藥是客印月下的,他都沒法理論,這是爛泥坑,一陷進去就怎麽也沒法洗清,必須盡快脫身,當下快步走到偏殿把剩下的兩塊甘露餅用一張紙包起來放在袖底,待要出門時,客印月卻攔住他,很直接地道:“張先生,你方才為什麽摸小婦人的奶?”

張原從未有過這般的尷尬,這麻煩著實不小,拱手道:“客嬤嬤,我是被淫藥所惑,一時失手,客嬤嬤切莫在意。”

“什麽,一時失手,你倒說得輕巧。”客印月提高聲音道:“你方才又揉又捏是一時失手?”說著,放下捂在胸前的手,雙乳盡露,紅豆翹然,雪白粉膩好似塗了一層奶油,給張原的感覺是那兩團豐盈本就是奶漿酥酪灌成的。

朱由校的這個乳娘終於露出她的強大面目了,胸懷利器啊,張原道:“是我的過錯,那客嬤嬤要我如何補救,請說?”

客印月“吃吃”低笑,並不把胸衣掩起,反正她露慣了的,靠近過來膩聲道:“小婦人仰慕狀元郎年輕俊俏,官高多才,若能與狀元郎親近一回,那小婦人死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