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我也有矛(第2/3頁)

“不是不是。”夏侯流蘇急道:“我,我怎忍公子受囹圄之苦,這個我絕不答應!”

周宣又來了一句狠的:“囹圄雖苦,但既能報答盤族長之恩情,又能多看流蘇幾眼,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見什麽人說什麽話,周宣這話只對深陷情網的夏侯流蘇有效,換一個稍微了解周宣的性情的人就知道這根本不是周七叉的風格,周七叉哪能讓自己束手就縛呢?

但夏侯流蘇就感動得不行了,拉過周宣的雙手,將臉埋在他手掌心,眼淚滴落,嗚咽道:“公子,不行的——”萬千柔情,不知從何說起。

周宣用身子擋著嶽丈夏侯昀的視線,輕輕撫摸夏侯流蘇淚濕的臉頰,心想:“幹脆讓她父女與清源陳思安反目好了,然後跟我走,投誠到唐國,這對流蘇父女來說絕對是好事,跟著陳思安早晚死路一條。”問:“流蘇,你在清源還有什麽親人?”

夏侯流蘇道:“沒有了,流蘇母親去世已經十年了,流蘇自幼與爹爹相依為命。”

周宣脫口道:“那太好了!”

夏侯流蘇愕然擡起頭來,俏臉猶沾淚滴,楚楚可憐。

周宣忙道:“我是說夏侯老伯對你很好。”

夏侯流蘇從周宣肩頭望出去,爹爹手握鐵矛,目光炯炯看著她,喊道:“流蘇,怎麽了?”

隔得這麽遠,又是月夜,爹爹不可能看到她臉上的淚痕,夏侯流蘇應道:“沒事,我正聽周公子說話呢。”

周宣的背脊再寬廣,也只能遮住夏侯昀那一個方向的視線,圍住盤玉姣的那些清源武士都看到了夏侯小姐纖腰輕折、把臉貼在那男子的手上,這些清源武士無比驚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忘了把手裏的刀槍指著盤玉姣了,一個個伸長脖子看一向冷傲的夏侯小姐與一個陌生男子的親密接觸。

此時的盤玉蛟只需縱馬一個疾沖,殺死一人,就能沖出包圍圈,但她也看周宣與夏侯流蘇的親密樣子看得愣了神,心道:“夏侯流蘇給周郡公看傷口呢——啊,臉貼到周郡公手心上去了——”

閩江邊,夜風送冷,夏侯流蘇發梢拂拂,周宣的手握著她的手,兩個人郎情妾意,脈脈低語。

周宣道:“其實就算陳思安抓到了盤玉姣,以盤玉姣的性子,她是不會屈服的,極可能舍身就義,到那時,閩地山哈只有更恨陳思安,清源只有滅亡得更快。”

嘴長在周宣腦袋上,只要有人信,他怎麽說都行。

夏侯流蘇想了想,說道:“公子,這樣好吧,先把盤玉姣抓住,然後我找機會將她偷偷放掉?”

周宣道:“盤大族長也是心高氣傲之人,豈肯束手就擒,打鬥起來多有損傷,要放就現在放,要不就由我來頂替她。”

“不許再說這種傻話!”夏侯流蘇手在周宣唇上輕輕一碰,意識到那邊有人看著,趕緊縮回:“好吧,我想辦法。”

周宣道:“我們先過去吧,呆太久了你爹爹會疑心的。”轉身先走,他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

夏侯流蘇跟在周宣後面,還在苦思怎麽不著痕跡地放走盤玉姣。

夏侯昀粗聲問:“姓周的小子,嘰嘰歪歪說了些什麽名堂?”

周宣道:“沒說什麽,就和流蘇小姐談論了一會詩詞。”

“詩詞?”夏侯昀濃眉皺起,女兒酷愛詩詞他是知道的,但這時候談詩詞是不是太不對勁了?

夏侯流蘇見爹爹疑問的眼神,忙替周宣圓謊道:“是,女兒一時詩興發作,就與周公子說了幾句。”

夏侯昀不滿地瞪了愛女一眼,指著周宣喝問:“小子,你剛才說唐國公主被僧景全擄去是怎麽回事?若有半句虛言,我一矛捅死你!”

周宣微笑道:“夏侯老伯,現在有一件大功勞,你若得到,陳思安陳都護必定重賞你,流蘇小姐我說得可對?”

夏侯流蘇只好唱和道:“是呀是呀。”

夏侯昀道:“陳都護囑咐過,只要能捉到盤玉姣就是大功勞,還有什麽別的大功勞!”

周宣問:“陳都護是要活的盤玉姣還是死的盤玉姣?”

夏侯昀道:“當然是活的,死的誰要!”

周宣道:“盤大族長武藝高強、性子高傲,絕不是屈服軟弱的女子,你們要想捉住她就只有殺死她,盤大族長,我說得可對?”

盤玉姣凝目注視周宣,緩緩應道:“周公子說得對,盤玉姣拼死一戰。”

盤玉姣的身手夏侯昀是知道的,若她拼死反抗,想要活捉的確很難,不由得臉露遲疑之色。

周宣道:“我有一個法子,盤大族長既不會死,夏侯老伯的功勞還更大。”

夏侯昀半信半疑道:“你且說說看。”

周宣道:“僧景全擄走清樂公主是要給張聖為妃,當然,這半路搶親的事唐國皇帝肯定會龍顏大怒,只怕親家不成先成了冤家,僧景全對唐國送婚使言道,‘貴國讓公主與南漢劉守素和親,無非是要與南漢結盟,以便掃平清源這一障礙而已,但南漢與清源之間可是隔著我們中天八國,公主嫁給劉守素何如嫁給我家大王張聖?我中天八國出兵對付清源也方便得多,為表誠意,只要唐皇正式下詔將清樂公主嫁與我家大王,那中天八國即發三萬精兵由潮州入閩,助陳鍇滅陳思安’,夏侯老伯,你說僧景全此計可毒?公主都被他們擄去了,唐皇自然只有順水推舟,允了張狂的婚事了,有中天八國三萬精兵相助,那時泉州豈不是一鼓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