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章 敵人?愛人?(第2/3頁)

夏侯昀目露精光,上上下下打量周宣,問:“流蘇,若他不是周宣,他為何要承認?還有,他怎麽知道唐國公主被僧景全擄走之事?”

藍嶺生叫將起來:“我知道了,周宣就是送婚使,他是送唐國公主去南漢完婚的,想必是半路被僧景全劫去了,想花言巧語騙我們去對付僧景全。”

周宣道:“沒錯,我就是送婚使,僧景全擄走公主決不是想和唐國為敵,中天八國的死敵是南漢,張聖若真的娶了清樂公主,那絕對是清源的末日。”

夏侯昀刺猬般的胡須抖個不停,握住鐵矛之手滿是汗水,說道:“你說得很對,絕不能讓張聖娶唐國公主,若是唐國公主和唐國郡公都到了我們清源,那豈不是好?”

“爹爹。”夏侯流蘇叫道:“誰也不許動周公子——女兒,女兒已經是周公子的人了!”

夏侯昀嘆氣道:“流蘇,這人是我清源的敵人,你怎能這麽糊塗!”

夏侯流蘇側臉看了周宣一眼,目蘊深情,說道:“爹爹,他是清源的敵人,可他是女兒的心愛之人,你讓女兒怎麽辦?”

藍嶺生在一邊森然道:“夏侯流蘇,你想怎麽辦?你想背叛陳都護是嗎?”

盤玉姣冷眼看著變幻的局勢,她看到周宣手裏一直抓著“照夜玉花驄”的馬韁,就知道周宣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以“照夜玉花驄”的迅捷,清源人是追不上的,現在看來,夏侯流蘇是鐵了心要幫周宣的,但夏侯昀古板愚忠,又有這麽多清源武士在盯著,他不大可能對周宣網開一面——

盤玉姣心道:“周郡公孤身來此是為了救我,現在圍困我的清源武士全部盯著周宣了,我得趁機沖出去,這樣,夏侯流蘇也有機會護著周郡公脫身。”

打定主意,盤玉姣伸手往馬腹下一撈,一根短標槍在手,猛擲而出,攔在她前頭的一名清源武士正聚精會神看著夏侯昀父女在爭執,根本沒注意盤玉姣,哪裏來得及躲避,慘叫一聲,標槍透胸而入。

盤玉姣縱馬直撞過去,眨眼沖出清源武士的包圍圈,往西疾馳。

那些清源武士這才反應過來,亂紛紛叫道:“盤玉姣跑了!盤玉姣跑了!快追!”

周宣一拉夏侯流蘇的手,低聲道:“流蘇,跟我走。”一扯馬韁,翻身騎上“照夜玉花驄”,伸手想把夏侯流蘇拉上馬背共騎——

“休要跑了周宣!”藍嶺生舉刀猛撲過來,要斬“照夜玉花驄”的馬蹄。

夏侯流蘇揮刀格開藍嶺生的刀,又是一記鞭腿,將藍嶺生踢倒在地,隨即在“照夜玉花驄”後臀上擊了一掌,喝道:“公子快走!”

“哪裏走!”夏侯昀執鐵矛大步上前。

夏侯流蘇飛身一撲,拜倒在夏侯昀足下,緊緊抱著爹爹兩腿,哀聲道:“爹,女兒求你了——”

周宣一提馬韁,“照夜玉花驄”瞬間加速,馬蹄起落,轉眼就在十余丈外,盤玉姣往西他往東,讓清源武士不知追哪個好。

奔出二十丈,周宣勒住馬,高聲道:“流蘇,你不跟我走我也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

夏侯流蘇大急,突然一個倒翻身,幾個縱躍,輕盈盈落到“黑玫瑰”背鞍上,說了聲:“爹爹,女兒回頭再向爹爹請罪。”催馬往周宣那邊趕去,她準備護著周宣到了安全地界再回來。

夏侯昀掂了掂手中的八尺鐵矛,這要是猛擲出去,可將十幾丈外的周宣貫穿,但想到女兒含淚哀求的樣子,而且殺死周宣對清源無益,要的是活捉,這一猶豫,女兒流蘇已經和周宣去得遠了,而那些清源武士卻還一個個伸頭縮頸看著他。

夏侯昀大吼:“看個毛啊,娘的快追啊!”

有武士問:“副尉大人,追哪個好?”

夏侯昀道:“藍嶺生,你率二十騎追盤玉姣,我自帶五人揪那不孝女回來。”

藍嶺生被夏侯流蘇一記鞭腿踢得發暈,這時才爬起來,怒氣沖沖道:“夏侯副尉,你縱女放跑了盤玉姣和周宣,該當何罪?”

女兒跟別人跑了,夏侯昀本來就很郁悶,被藍嶺生這麽氣勢洶洶問罪,頓時火冒三丈,吼道:“你是什麽東西,敢來問我的罪,快滾,捉不到盤玉姣我問你的罪!”頓了頓,又道:“不把那孽障和周宣抓回來,我自向都護大人請罪。”

一眾清源武士分道揚鑣,藍嶺生率二十騎往西追盤玉姣,夏侯昀帶著五個人往東追趕周宣和夏侯流蘇,片刻功夫,蹄聲遠遠去,此處仍歸沉寂。

月色清冷的大腹山下、閩江畔,留下三具屍首和兩匹無主的坐騎。

過了一會,從東邊山腳下奔來兩個人,前面還有一只犬,正是盤山長、力虎和金毛犬魯魯。

力虎跑過來牽了一匹馬,說道:“甚好,正愁無馬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