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書劄卷七(第3/12頁)

乾鎮、河溪等處,如有好兵,吾欲調千人練之。不須統將,只須千、把數員分帶之。擡槍、鳥槍操得快而有準,無論或南或北,或山或野,終是可靠。吳翔岡在金瓶嶺所操槍手,現在存者無幾,皆已分投各軍。若操練千兵,則無分散之慮。陳德園一起,系勝帥所調,終當索去,未便竭吾力操練此起耳。

與李竹浯 鹹豐八年十二月初八日

弟近狀他無所苦,惟目疾日深,燈下不復能作字。三河之變,尤用愴懷。早歲有志著述,自馳驅戎馬,此念久廢。然亦不敢遂置詩書於不問也。每日稍閑,則取班、馬、韓、歐諸家文,舊日所酷好者一溫習之,用此以養吾心而凝吾神。謹告一慰,不宣。

致官中堂 鹹豐八年十二月初九日

旬日累接潯湖來信,知都、鮑叠獲大捷,陳逆不敢上犯。藎籌密布,大局危而復安,曷勝佩慰!

接和帥咨,言陳玉成打通安慶、潛、太,悉力上竄,茲特咨達冰案,或是宿松未經接仗以前之計。比聞江蘇之徐州、河南之歸德、山東之曹縣先後失陷,撚匪大隊當已北竄。鄂中得趁此時選將操兵,力圖自固,即再來擾犯,亦無患矣。

國藩擬於新正初旬移營饒州,擇駐湖口、彭澤等處,先固南岸,屏蔽九江。如果江北警急,俟與台端商定渡江移紮,亦極易耳。湖南前奏一折,奉旨令弟斟酌復奏,即日當以鄙意疏陳,未審卓裁以為何如?

復胡宮保 鹹豐八年十二月十九日

接奉惠書,敬悉。迪公與筱石忠骸均已尋得,大快大快!溫甫舍弟遺蛻,荷蒙希庵親家多方購覓,不惜重貲,感謝曷勝。惟無人認識,終恐難辨。茲派楊名聲、楊鎮南、張吟三人,並朱副將營內之自賊中來投者二人前往尋覓,敬求希庵親家致書霍山王令,務祈購一妙線,帶此五人中之一二,親赴三河故壘尋認,以期必得。至感至感!

聞都、鮑近有“三路進剿”之說,此時只可自守,難期進取,尚祈宮保前輩嚴緘止之。江北軍務,非數千馬隊不為功。頃與李少荃議,可調察哈爾馬三千匹,由上駟院派員押解來鄂。而毫州一帶有善馬之勇可募,名日馬勇。現在德、勝二帥亦系調口北之馬,募淮南之勇。將來馬隊斷非我湘人所能擅長,自不能不照此辦理。吉林、黑龍江馬隊,聞已通飭止調矣。官保似可商之揆帥,奏調察哈爾牧廠馬三千匹來鄂。國藩亦擬令少荃募馬勇千人,試行操練也。

再,調察哈爾馬匹之事,似不可緩。正初入奏,三月底馬可至鄂,分配教練,五月可以集事。若明年春間,陳玉成不上犯,鄂垣無警,得以其暇悉心講求。國藩任教練之責,舒多任戰陣之責。夏秋之間,馬隊成後,則氣勢日壯,不虞其上犯武漢矣。三千匹不可再少,以二千匹操新馬隊,與舒多舊隊相輔,以千匹遊牧於黃、德等處,以備添換之用。大抵北岸兵三萬,南岸一萬,水師一萬,皆不可少也。是否仍求訓示?

復胡宮保 鹹豐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頃接黃州惠書,敬悉將有宿松之行。前得希庵書,將以正月送迪公靈柩回湘。如希庵不果遽行,公往宿松,信宿即返,尚無不可。若希果速行,則公似不宜離黃而入皖。蓋石牌、潛、太之賊,眈眈上窺,未嘗一日忘武漢。若公以數千勁卒守黃州,雨水師守江守漢,則雖二十萬賊上犯,而武、漢、黃三城尚有可以保全之理。若公赴宿松,往返兼旬之際,適值宿、太等賊邂逅有變,則我公進退兩難,黃州防兵亦不免於搖動。特此飛商。大旆似宜穩據黃州,教練水陸,深固不搖。下遊縱有疏虞,武、漢、黃三城自嶽峙也。

與張凱章 鹹豐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足下用兵,詳慎不苟,欣慰之至。探看地勢是第一要義,旗長中有善看者否?若無好手,須足下親自查看,乃可放心。不宜信土人之一言以為依據。景德鎮如能得手,似須赴婺源會剿一次。亦望預將路徑探明。能將此二處股匪剿除,則我軍可出江邊與水師會合,兩湖易於通氣耳。

與駱龠門中丞 鹹豐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聞撚匪馬隊多而且悍。左季翁前函商及辦馬隊一節,侍比致書胡潤帥,請其奏調察哈爾牧廠馬三千匹,由上駟院派員押解來鄂。亳州一帶有善騎之勇可募,名曰馬勇。若鄂中添新馬隊二千,與多、舒之舊馬隊相輔而行,侍若移駐潯湖等處,亦可分任教練之責。剩馬千匹,遊牧於黃、德等屬,以備添換之用。未審秀、潤二帥以為何如?

敝處親軍現操步箭,後手僅齊乳,與馬射相似。亦能及遠三十六弓、四十弓不等,利於刀矛而捷於槍炮,似亦可以打仗。擬調兵五百,招勇五百,合成千人,為步箭營。另備公牘咨達冰案,伏乞允準速行為荷。若兵丁中弓箭手尚多,能調六七百兵,則招勇較少,教練更易。景德鎮之賊,聞馬隊亦頗不少。吳翔岡之挫,即系為賊馬所乘。用兵過久,賊匪愈打愈狡,而官軍技能不見日進,茲可慮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