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兩朝國史·鄴世家一(第2/3頁)

至是,三佛齊軍再至,激戰旬月,而新鄴終不可下。

十一月,新鄴圍解。

注輦水師與惟禮攻淩牙門,七度登島,皆被擊退,監察禦史陳克莊戰死。事在《薛奕傳》。十一月,東北信風起有月余,惟禮懼朝廷援軍至,乃召陀旁亞裏相助,急攻淩牙門。

宗澤以勝負未定,而陀氏退兵,乃與鄭裕、陳貴引兵躡其後,為陀旁亞裏所察,乃從容引軍還。

是月,柔嘉暗遣張受,自軍中募死士五十,以城中蕃人為鄉導,陰潛入詹卑,四處縱火。詹卑城中空虛,惟禮以官軍天降,恐進退無據,乃急引兵還。注輦水師又擄獲一海船,知廣州虎翼軍大舉南下,亦引兵還,屯於哥羅富沙城。

初,朝廷得薛奕奏狀,太皇太後以宗漢英宗幼弟,屢趣兩府以備萬一。司馬光以國家虛弱,不欲大興兵,乃用範純仁之謀,令廣州虎翼軍十一月南下,聽薛奕調遣,以備非常。又用石越之策,升淩牙門城為淩州,隸廣南東路,以文煥權知軍州事。又解送工匠三百及火炮圖紙與火藥配方至淩州,置淩州軍器院許便宜興造。文煥未至淩州,已牒交趾、占城及勃泥三侯,令其出兵相助,至是,聯軍披甲近三萬,戰船六百余艘,大集於淩州。

十二月,周國公若訥遣使至新鄴,與鄴盟,約為婚姻。

薛奕親率戰船三十,送若訥還南邑。南邑兵焚之後,十室九空。周國所蓄之珍貨財寶,散亂無存,而柴氏老弱婦孺,又自廣州至,若訥窮途末路,乃乞文煥、薛奕暫留老弱於淩州,文、薛以若訥前朝之後,恐朝廷嫌隙,不許。或說若訥求助於鄴,乃遣使至鄴,柔嘉允之。兩國遂結盟。

是月,薛奕與注輦水師戰於海上凡四次,互有勝敗。注輦水師亦頗有大船,善用風向,其士卒皆精於水性,悍不畏死,每戰,若據上風,則以快船沖前,無懼矢石,俟兩船相接,則以士卒跳上敵船,奪船死戰,或於敵船上縱火,不惜同死。若居下風,則每每遠遁。或謂其國軍法嚴苛,故十卒不敢惜死。

甲辰,柔嘉出獵,道遇三佛齊將皮襪,生擒之。

二年春正月,鄴與阇婆國約為婚姻。

周上卿、國相柴遠至新鄴借糧五千石,允之。

柴遠自有傳。其本若訥遠宗,亦周世宗之後,往來宋、遼、夏三國及高麗、日本、南海間,身家钜萬。或謂其至遼朝,乃為北樞密使蕭佑丹座上賓。聞朝廷興封建之議,柴遠乃變賣家產,得數百萬緡,盡購戰船、兵器、戰馬,又自遼國私購阻蔔、室韋、女直奴三千余人,舉族南下,奔若訥。若訥得此臂助,國勢復振,乃拜遠為上卿、國相。

南邑久困於注輦、三佛齊之間,旦夕不得卸甲,既不得耕作,諸部落復亦不納賦稅,人眾雖多,卻無十日之糧。柴遠乃至新鄴,申盟好之誼,請借糧於鄴。

柔嘉問之於宗澤、曹友聞。曹友聞以鄴周唇亡齒寒,周亡,三佛齊則可全力攻鄴,因許之。

庚午,仲琪自淩州還,言注輦國使者於乙醜至淩州請和。

先是,朝廷置淩州軍器院,試造火炮兩門。仲琪以與文煥有舊,乃自請說之,欲得一門。至淩州,乃知注輦國以十萬之眾,勞師遠征,既不能勝,則惟禮雖傾舉國之力資之,亦不免困於糧草補給,其大將乃欲求自全之策,遂遣使議和,請朝廷赦惟禮之罪,以三佛齊王歸國,令金洲各國兩屬之,既為宋臣,亦為注輦之臣。

文煥、薛奕以注輦國勞師遠來,若縱其歸巢,則日後難制。若欲一舉殲滅,則力有不及。乃謀緩兵之計,欲令其眾進退不能,坐困窮途。乃設驕辭辱其使,文煥又以榜文送諸國,譏注輦“螢蟲之光,遂敢與日月爭輝”雲雲,笑其不日必將引兵還國,殆笑天下。意欲激怒之,令其攻周,文煥以注輦雖眾,而周旬月不可下,乃以周為餌誘之,待東北信風息,則其欲歸國而不得矣。

柴遠聞之,言注輦必興兵破周、鄴二國以泄憤,乃星夜歸國。

二月,三佛齊將伽羅引兵至新鄴城外五十裏,旌旗密布。宗漢大恐,問策於諸將,宗澤以為疑兵,乃遣鄭裕、士更率部擊之,遂大敗伽羅。士更,宗漢次孫也。

是月,注輦、三佛齊合兵攻南邑,柴遠乃請若訥棄南邑城,以若訥率部眾居海船中,以熟知水道之水賊操舟,不與輦、佛水師交戰,善用地利,避其主力,襲其虛弱,一戰成功,便即遠竄。又以三千私奴為北奴軍,皆擅騎射,利勁矢,能堅忍耐苦,柴遠遂自領之,每與輦、佛戰,來去無蹤,西至監篦,東至詹卑城,所過剽掠,人畜無遺。注輦、三佛齊求戰不得,反坐受其困。若訥又牒定海諸城城主,令其率眾襲擾三佛齊腹地,劫掠落單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