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坑人夜宴(下)(第2/2頁)

丁順陪著笑在前引路,戴珊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上了樓。順著丁順手指的方向,戴珊重重一哼,七十多歲的老頭兒踹門的力道不比年輕人差,氣急敗壞的表情仿佛戴了綠帽的丈夫捉奸似的。

虛掩的房門被一股大力踹得奄奄一息,巨大的聲響令閣子內的人一愣,扭頭看去,卻見戴珊怒氣沖沖站在門口,一把白須無風自動,凜凜如天神下凡。

戴珊的身後,李東陽和一群言官禦史們目瞪口呆地盯著房內眾人。

他們不能不震驚,閣內的畫面委實太過淫靡放浪,寧王朱宸濠腰間盤著一名渾身赤裸只著片紗的女子,二人在閣內的軟榻上使勁蠕動,監察禦史塗從龍坐在桌邊,懷裏摟著的女子正將酒灑在自己高聳白皙的酥胸上,塗從龍滿臉淫笑,像條狗似的伸著舌頭在她胸上舔舐著酒液,房內的廳堂裏,一名披著薄紗,紗下一絲不掛的女子像條蛇似的扭動獨舞,另一名赤裸女子一旁撫著古琴,琴聲雜亂急促,仿若雨打芭蕉,激烈中透著幾許令人口幹舌燥的騷動。

這一幕簡直比春宮圖更奔放,更直白。

秦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頗為後悔。早知道他們玩得如此不羈,自己應該晚點再出來,多少也盡興一番才是,這樣的淫靡畫面,打死杜嫣都做不出來的。

可惜了……

隨著戴珊的憤然一踹,屋內屋外所有人的動作仿佛全被定了格,一片寂靜中,唯獨只有兩名不知狀況的女子猶自發出銷魂的喘息呻吟。

場面太安靜,朱宸濠和塗從龍顯然吃了一驚,連動作都沒有絲毫改變,仿佛被瞬間凝固了似的。

秦堪下身頂著小帳篷緩緩走出來,見朱宸濠衣袍下身的下擺撩了起來,一條腿筆直站在地上,另一條腿屈膝踩在軟榻上,女子像一條纏繞著老樹的青藤似的,雙腿淩空盤在他的腰間。秦堪兩眼一亮,脫口贊道:“好姿勢!這一式我倒從沒見過,王爺龍精虎猛,而且如此有突破性,下官為王爺賀。”

見到秦堪走出來,驚呆的朱宸濠終於回過神了,急忙將懷中女子重重一扔,女子一聲痛苦的呻吟,當即背過氣去。

“秦堪,你,你竟敢給本王下套?”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朱宸濠,此刻朱宸濠全明白了,一雙殺意森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秦堪。

塗從龍早已推開了懷中女子,不敢直視屋外眾人的冰冷目光,冷汗順著額頭潸潸而下。

“王爺此言差矣,下官怎敢給王爺下套?分明是見王爺槍挑群雌,神勇無敵,下官趕緊找來朝中各位大人,為王爺現場呐喊助威,以增雅興。”

朱宸濠怒道:“你此舉什麽意思?以為捏了本王的把柄嗎?本王非朝中大臣,宿妓有何不可?”

戴珊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目光陰沉地盯著朱宸濠,上前一步緩緩道:“王爺宿妓本無不可,不過王爺似乎忘了,藩王不得勾連朝中大臣,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戴珊的目光愈發陰寒,語氣仿佛都透著刺骨的寒意,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是,先帝大行不足一月,皇上早已昭告天下,舉國服喪,全民素縞,國喪一年之期,期間凡我大明境內城鎮,凡我大明官員百姓,不得飲酒,舉樂,宿妓,違者,視之為大逆!”

朱宸濠渾身劇顫,臉色刷地一下全白了。

大事不妙!本王中了秦堪的奸計!

這是朱宸濠此刻腦子裏唯一的念頭。

朱宸濠只覺身軀一陣陣的冰冷,如同墜入冰窖,看著周圍那一道道憤怒噴火的目光,朱宸濠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獐子,喉嚨嘶嘶作響,神情越來越惶然驚恐。

慌亂中,朱宸濠的目光掃過秦堪,見秦堪嘴角噙著冷笑,獵人般看著落入陷阱的傻獐子,目光深邃,神秘莫測,毫無疑問,那只傻獐子自然是朱宸濠他自己了。

李東陽身後的那群禦史們在沉默中憤怒地爆發了。

一只不知是誰穿過的鞋子狠狠甩在朱宸濠的臉上,禦史們紛紛沖進屋內,正義凜然的責罵如沸水般翻騰起來。

“朱宸濠!你這無君無父的奸賊!枉你說什麽留京為先帝守孝哭靈,今日便讓我等好好見識你這張虛偽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