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生死一念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情每個人都幹過,秦堪自然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他幹這事的頻率比普通要高一點點,心理學上來說也很好解釋,畢竟是穿越者,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缺少安全感是正常的。

雖然決定不看這本房中秘術,但秦堪還是將它小心地收藏好。

實用價值無法證明,但至少可以肯定,這確實是一本無價瑰寶小說章節。這就夠了,它代表著能值很多銀子,僅憑這一點,它便得到了秦堪的敬重。

李二拿著一封書信匆匆走來,雙手將書信遞給秦堪。

“侯爺,京師嚴嵩來信。”

秦堪將信拆開,草草看了幾行,接著冷笑數聲:“好家夥,皇莊圈地,百姓怨聲載道,數以萬計的農民失了土地,淪為流民。公然索要賄賂,地方官進京必須先準備銀子拜劉府,兵部給事中周鑰出巡安徽,回來時沒有給劉瑾帶貢禮,害怕劉瑾報復竟在家中懸梁自盡,真是丟了咱們吊頸界的臉面!……山東河南嚴查軍屯,逼得三個千戶所興兵造反,終被剿殺……劉瑾愈發張狂了。”

李二笑道:“侯爺,不僅如此,京師錦衣衛傳來公文,司禮監劉瑾又立了一條新規矩,自今年開始,朝堂內外臣工所呈奏疏,一律準備兩份,第一份稱為‘紅本’,先給劉公公看,第二份呈給通政司,稱為‘白本’,同一件事寫兩份奏疏。開我華夏歷朝歷代之先河,實在可敬可佩,華夏上下五千年,也就他談家祖墳冒了青煙……”

秦堪哈哈一笑,接著忽然沉下臉瞪了他一眼,道:“說話別那麽刻薄,跟誰學的壞毛病?五千年就出這麽一號貨色?他家祖墳這哪是冒青煙,分明被水淹了……”

“侯爺,您這話可比屬下更惡毒啊。”

嘆了口氣,秦堪道:“劉瑾氣焰越囂張。離他毀滅的日子就越近。對我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坐山觀虎鬥便是,只可惜這滿朝的大臣,卻不知要被他坑害多少……”

“侯爺恕屬下直言。朝中大臣半數攀附劉瑾。另一半口口聲聲喊著風骨。實際卻也好不到哪裏去,真正廉潔正直的大臣卻只是極少數,眼前這朝局在屬下眼裏。終究只是狗咬狗的局面罷了,誰死誰活跟咱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死多少都是活該的……”

秦堪大為贊賞,長身而起狠狠踹了李二一腳以示嘉獎。

“本侯跟劉瑾鬥了這許多回合,也是狗咬狗?李二,你對政治朝局如此有見地,本侯該送你進司禮監請劉公公好生栽培你一番才是。”

“侯……侯爺,別開玩笑,屬下知錯了!”

秦堪嘆道:“很多大臣都該死,我也樂意看他們死,但劉瑾若對他們亮刀,我還得要救他們……”

“為何?”

秦堪笑了笑,沒有回答。

明明恨一個人,卻不能讓這個人死,別人害他時還不得不救他。能幹出這種事的人,要麽是天生的情侶冤家,要麽是天生的賤骨頭。

秦堪兩者都不是,其實他的內心很贊同朱厚照剛登基時的荒唐想法,那就是把滿朝大臣全部換一茬兒,絕對的利國利民。

李二撓著頭告退後,秦堪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侯爺欲救大臣,是為了給自己在朝堂裏掙名望,民女猜得可對?”

秦堪扭頭瞧了她一眼,嘆道:“有人說女人死後身體最後一個僵硬的器官是舌頭,這話果然沒錯……”

唐子禾冷冷道:“男人死後最後僵硬的也是舌頭!”

秦堪笑道:“那可不一定,我死後最後僵硬的一定不是舌頭……”

“是哪裏?”

秦堪笑而不語,當著未婚姑娘的面,答案真不好明說,如此上不得台面的自信藏在心裏就好。

今日的唐子禾有些奇怪,神情頗為復雜,有落寞也有愧疚,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唐姑娘你怎麽了?”秦堪不由關心地問道。

這些日子唐子禾一直住在官衙中,暫時充當秦堪私人醫生的角色,白天給官員瞧病,也常挎著藥箱給貧苦百姓出診,說實話,對這位絕色冰冷卻有著一副熱心腸的姑娘,秦堪是十分敬佩的。

一個未婚的姑娘,靠著祖傳的醫術風裏來雨裏去,毫無怨尤地給窮人治病,把富貴人當豬宰,這是一種怎樣的神經病?

當然,這種嚴重極端的做法,也不排除她有精神分裂的嫌疑。

至於其他的嫌疑,秦堪倒真沒懷疑過。

任何接近秦堪身邊的平民都必須經過錦衣衛嚴密的調查,雖然牟斌被刺,天津錦衣衛的情報系統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但對唐子禾的基本調查還是不能少的。

調查的結果自然毫無問題,唐子禾確實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幾乎全城的百姓都認識她,幾乎每家都受過她的恩惠,如此滿城皆譽的活菩薩,連錦衣衛都覺得繼續查下去是對菩薩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