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一線生機(第3/3頁)

秦堪又搖頭:“也不大可能,陛下,時至今日,朱宸濠已沒有別的選擇了,他唯一的選擇只能打敗咱們這二十萬大軍,然後攻取南京,否則,不論他改道湖廣,浙江或是福建,都將面臨朝廷大軍的圍追堵截,以及各地方官府和衛所的襲擾,占住南京,他才能占住陣腳,得到南直隸,江西,湖廣等半國之兵源和糧倉,才有與朝廷相抗的資本,臣敢斷言,朱宸濠絕不會改道攻別處。”

朱厚照快瘋掉了,抓著自己的頭發惡狠狠叫道:“那他到底想幹什麽?難道他行軍的路上順便下令反軍踏踏春,打打獵放松一下心情?兵貴神速的道理都不懂,當王爺不好好當,造反又不好好造,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活到這把年紀他不覺得羞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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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寧在山路上跌跌撞撞蹣跚而行。

他身上的傷痕更多了,大腿處甚至被樹枝尖石劃出一道半尺長的大口子,深可見骨,鮮血隨著他的腳步走一路滴一路,模樣非常淒慘。

近一個月的深山跋涉,錢寧獨自一人從九江來到了安慶,站在山腰處,朝廷二十萬大軍的營盤如白雪覆地,連綿不絕。

看著遠處的營盤,錢寧心中一暖,由衷露出了笑容。

他,終於活著回來了!

反軍大營外的深山裏,當他滿懷殺機準備對唐子禾動手時,忽然發覺自己渾身酥軟無力,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仿佛中了某種邪法兒。

當時他大驚失色,心中懊悔萬分。

他忽然想到,一個女人,敢獨自走進虎狼環伺的反軍大營,最後又能毫發無傷地走出來,一定有她的本事,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竟敢對她動手,簡直是找死。

想通了的錢寧馬上跪地向唐子禾痛哭流涕求饒。

唐子禾當然不是善類,錢寧敢向她動手,便已被她判了死刑。

恩與仇,在二人之間轉化得非常迅速和自然。

好整以暇的唐子禾根本不聽錢寧殺豬般的嚎叫求饒,慢條斯理地用一根木棍打斷了他的一雙臂骨和四根肋骨,割下了他的一只耳朵,並用一種特制的牛筋殘忍地穿過了他的一雙琵琶骨,然後綁起手腳吊在一棵大樹上。

唐子禾終究沒下最後的殺手,離開霸州以後,她已很少再傷人命。

離開時,她給痛苦哀嚎的錢寧扔下了一句話。

“天數五十,其用四九,遁其一,此為天道。我不下殺手,便是給你留下一線生機,是死是活,且看你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