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欲建水師(第2/2頁)

既然動了手,一定不能被動,拋開氣節這些東西不說,東海的海路航道掌握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海盜手裏,這種仿佛命運被拿捏在別人手心裏的感覺很不好,秦堪打心眼裏反感這種被動。

想化被動為主動,唯有將這些勢力徹底剿除。

任重而道遠,無畏亦無懼的人才能走完這條艱辛的路。

……

夜來城裏又下了一場大雪,今年老天爺很給面子,雪雖然下得大,但北方各州府並未出現什麽重大災情,當然,凍死餓死的流民每年都有,只是今年不太多,各地官府自然也不會存心往自己臉上抹黑,一道不痛不癢的奏疏送進京師,將凍死餓死的流民略略提了幾句算是有了交代,下不報上不究,人工粉飾出來的太平年景表面上看去那麽的妖嬈多嬌。

午時後散了朝會,秦堪慢悠悠走過金水橋,垂頭默默注視橋下潺潺清澈的河水,來往的大臣們三五成群,有的朝秦堪略略拱了拱手算是禮數,更多的大臣走過他身邊時則是一聲怒哼,也不知他們哼這一聲到底有什麽目的,仿佛經過天下皆知的大奸佞身邊不哼這一聲就不算是氣節忠臣一般。

秦堪滿不在乎,在大臣們心中,他自然算不得好人,反過來說,在秦堪心中,這些所謂的忠直大臣也好不到哪裏去,如果世上真有讀心術,把這些人的心思剖開來暴曬在陽光下,天下人會愕然發現,這些所謂忠臣的心思比大糞更肮臟,而秦堪……他的心思其實比大糞也幹凈不了多少。

不論道德底線還是節操人品,秦堪其實是和大家站在同一個高度,就算不能共奏高山流水,至少也不應該相煎相斥。

大臣們三三兩兩散盡,一身便服的丁順這才鬼鬼祟祟湊上來。

“公爺,陛下散朝之後便在謹身殿換了衣裳,一身店小廝打扮悄悄從東華門出宮,去了西城那家酒肆……”

秦堪臉上頓時浮出一種仿佛吃多了蜜糖膩壞了的表情:“陛下回京後還沒將劉良女拿下?”

丁順咧了咧嘴,笑道:“前日太廟獻俘之後,陛下換了衣裳便匆匆找那酒肆小娘子去了,後來聽暗中護衛的錦衣衛弟兄說,陛下還是照舊扮回了店小二,那酒肆小娘子一見他眼睛立馬紅了,淚珠子一串串的掉,瞎子都瞧得出那小娘子對陛下生了情意,偏偏陛下還以為小娘子落淚是因為當初離京時給了他十幾兩銀子,怕他一去不回來了,嚇得陛下趕忙送了兩個銀元寶上去,結果小娘子勃然大怒,陛下和她業已三天沒說一句話了……”

秦堪呆了半晌,索然嘆道:“作為一個男人,陛下夠失敗的,前日在太廟獻俘光宗耀祖,轉過身便幹了一件令祖宗顏面無光的事……”

丁順笑道:“公爺您是沒瞧見陛下這兩天在酒肆幹活的樣子,同是喬裝打扮的司禮監張公公心疼得眼淚直掉,說他們這些太監在陛下面前也沒這般諂媚法兒,陛下都笑得滿臉褶子了,可那小娘子還是不理他……”

意識到這句話似乎有對君上不敬的嫌疑,丁順急忙將自己撇清:“這話是張公公說的。”

秦堪用力揉了揉臉,盡管沒鏡子,但他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和太廟裏供奉的朱家祖宗一樣羞慚無光,而那個更應該羞慚無光的人此刻正沒皮沒臉的對一個女人迎合拍馬,不用看便能想象得到,那幕情景多麽惡心多麽添堵……

若不是今日要向朱厚照稟奏新建水師一事,秦堪真不想搭理他。

“奏完事我就走,絕不多瞧他一眼……”秦堪給自己提神鼓氣,暗暗發狠:“如果今日過後陛下還是那副喪權辱國的模樣,我就把史官和禦史們召來,大家一起在酒肆裏聊聊人生,主題是‘賤’這個字有幾種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