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師出有名

大明立國一百余年,從洪武年開始一直到現在,倭寇之患從未斷絕過,而大明立國之後卻仍將日本列為十五個不征之國。

做這個決定當然不是太祖朱元璋他老人家腦子被門夾了,盡管從歷史流傳下來的畫像上看,朱老先生的頭型確有被夾之嫌,橫著夾的。

列日本為不征之國,是因為那時的大明剛剛立國,日本又正處於南北朝的敏感時期,南朝的政治形勢日趨惡化,從政治需要來說,對大明友好比交惡更劃算,眾所周知,日本這個民族的尿性是很不堪的,欺軟怕硬已成了他們的本性,而剛剛立國的大明,其軍隊士氣氣貫長虹,論戰力更是將征服了亞歐大陸的蒙古人打回了草原,面對如此強大的鄰居,日本除了跪舔別無選擇。

不能否認的是,日本人一旦跪舔了,無論姿勢,力度和深淺,都是非常適度且愉悅的,這個屬於天賦異稟,不管是男是女,他們天生似乎就懂得怎樣令人舒服,至少當時太祖朱元璋就被跪舔得很舒服,於是忘情呻吟過後龍顏大悅,聖旨一下,日本被列為不征之國。

當然,太祖陛下也有他老人家的忌憚,日本雖是島國,但不是那麽容易被征服的,這事忽必烈幹過兩次,兩次皆鎩羽而歸,朱元璋剛剛鼎定江山,大把的榮華富貴等著他去享受,征服日本這麽無聊且冒險的事他是不會幹的。

一百多年前太祖皇帝立下不征日本的規矩,今日日本長崎的岸邊。卻有八艘來自大明的戰艦巡弋遊走,虎視眈眈。

長崎本是日本的天然漁港,大明禁海而不止,私自與日本貿易的大明商人頻繁來往,長崎便成了兩國商賈裝卸交易的碼頭,商人們的銀子和物產大把大把在這個小城進出流動,百余年下來,長崎的繁華可想而知。

八艘巨艦像八只猙獰恐怖的怪獸,靜靜停泊在離長崎陸地不足十裏的海面上,艦上代表大明的龍旗飄揚獵獵。無聲中散發出迫人窒息的殺機。

正在附近海面打漁的日本漁民們起初很好奇。用料兩三千的巨大艦船本就不多見,更何況大明禁海一百多年,日本的漁民根本沒見過正式的大明戰艦,那一面面高高飄揚的龍旗對他們來說非常陌生。

然而當艦船兩側的木制隔板打開。一門門黑色的炮管從艙洞裏伸出。冷幽可怕的炮口徑自對準了長崎岸邊碼頭時。漁民們這才驚覺這八艘巨艦來者不善,於是紛紛嚇得驚叫,拼命劃著船朝長崎岸邊疾馳而去。一邊劃船一邊帶著哭腔聲嘶力竭地朝岸上的人們叫喊著什麽。

戰爭的陰影,就這樣突如其來地籠罩在這個繁華的小城。

……

參將兼天津水師提督楊德全赤紅著雙眼,冷冷瞪視著甲板上跪了一地的人群。

這些人皆是這支艦隊的將領,此刻他們臉色蒼白,分外難看。

日本自洪武年開始便是大明的十五個不征國之一,所謂“不征之國”,意思不僅僅是洪武年間不征,而是指大明皇帝不論傳了多少代,都不得對日本動用武力,這一條已寫進了《皇明祖訓》,歷代大明皇帝不得違反。

而今日,眼前這位五大三粗的魯莽將領居然下令對長崎港開炮,一輪炮擊下來,楊德全固然爽快了,但以後他們怎麽辦?京師的皇帝陛下和那些官老爺們還不得把他們活吃了?

“楊將軍,倭寇是倭寇,日本是日本,二者不可混談,咱們可以殺倭寇,但絕不可對長崎開炮,否則回了天津,咱們可吃罪不起啊!”一名將領跪在楊德全面前,語氣萬般無奈地懇求。

楊德全面若嚴霜,冷冷盯著這名將領:“你別跟老子講什麽大道理,老子只知道倭寇是日本人,日本人就該打,他們可以登咱們大明的岸,攻咱們大明的城,咱們卻攻不得日本的城,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將軍,日本為不征之國,這是太祖爺一百多年前定下的祖訓,連當今皇上都不敢違了祖訓,咱們若炮擊長崎,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楊德全怒道:“老子也不想打啊,可誰叫咱們碰上了大霧,誰叫老天爺把咱們送到長崎岸邊,這全他娘的是天意!天意你懂嗎?咱們天津水師首航,不轟他娘的幾炮再回去,這就是出師不利,寶劍出鞘,不飲血而空回,便是大大不吉,以後水師會倒大黴的!”

將領們被楊德全這番話噎得白眼直翻,這種扯淡的理由也說得出口,他這分明是胡攪蠻纏呀。

誠然,這支艦隊的最高將領是楊德全,他是參將,是水師提督,但他下的這道軍令無疑是非常沖動且不智的,大抵是曾經的福建漁民生活受了太多倭寇的欺辱,令他對日本有著刻骨的仇恨,又或者這幾日海上迷航令他承受了太大的壓力,當然,也不排除水師啟航之前楊將軍恰好失戀所以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