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易儲之意

太子府內。

時已入夜,太子在府內前殿宴請幾位朝中大臣。

皇上自從下旨命太子監國之後,不少大臣都已看出,皇上這是有意交棒了。而太子現在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與朝中大臣公開來往了,畢竟他是一國儲君,並且身負監國之責,歷來太子監國之時與大臣們過從甚密,從帝王的立場上來說,也是說得過去的,因為兩代權力交接之時,上至廟堂,下至平民,都希望能有一個平穩的和平的交接過程,所以太子結交大臣,給自己的即位打下基礎,本是無可厚非,包括皇帝都不會說什麽。只要別太過份,把握住分寸就好。

思思的一手琵琶仍然彈得出神入化,急如驟雨,亂如金戈的琵琶聲中,前殿正中數名正在舞動著嬌軀的妖艷舞姬們,情緒也似乎失控起來,被壓抑許久後釋放而出的呻吟,聲聲勾動著大臣們的心神。

她們的纖手不斷的撫摩著自己的酥胸,細腰,身軀亂無規則的扭動,仿佛迷失了本性一般,眼角包含著無限的春情與魅惑,整個前殿氣氛豪奢而淫靡,直令在座的幾位大臣目瞪口呆,向來沉穩的面容,也開始不自覺的浮現幾分不可抑制的情欲之色。

“哐!”

一名大臣精神太過集中於殿中的舞姬身上,終於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案幾上的酒盞。

就在這時,思思的琵琶聲也嘎然而止,一曲已畢,眾人這才驚覺,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施禮而退的妖艷舞姬和思思姑娘。

太子坐在殿中首位,見到各。位大臣的神態,面上不由微微一笑,然後舉起酒盞,淡聲道:“各位大人,請酒。”

大臣們忙恭敬的舉起酒盞,齊聲言道為太子壽。

太子淺飲一口,擱下酒盞,微笑道:“孤監國多日,幸得父皇不時指點,各位大人傾力相助,朝中大小事物,倒也處置得無甚過錯,孤今日特意向各位大人表示謝意,還望各位大人不棄,以後更需不吝賜教指點才是。”

眾大臣聞言齊聲連道不敢。

戶部新任右侍郎郭任良立馬。跳將出來,諂媚的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輔佐太子監國,既是皇上的旨意,也是咱們做臣子的本份,怎敢當太子一個‘謝’字?微臣等日後必將為殿下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

郭任良本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官,潘逆造反被鎮壓。後,朝堂經歷了一次大清洗,皇上殺了一大批四品以上的潘黨官員,郭任良這才撿了狗屎運,破格提拔為戶部右侍郎。

眾臣聞言暗裏皺了皺眉,雖說大家都站好了隊,鐵。定跟太子站到了一起,可你用得著把話說得這麽明白嗎?拍馬屁也拍得太過急躁了吧?連一個官員最起碼的體統和臉面都丟盡了,簡直惡心肉麻之極!

太子卻不置可否的笑笑:“不管怎麽說,孤身負監。國之責,若非有各位相助,恐怕孤如今早已舉步維艱,孤最該感謝的,便是你們了。”

郭任良見太子。感謝之言說得甚為誠懇,心中愈發高興,忙討好的笑道:“太子殿下何必客氣,若說如今在朝中舉步維艱的,是入主吏部的福王,他可抵不得太子殿下之萬一,方錚一失蹤,他就沒人壯膽兒了,真是可笑,哈哈……”

一直保持微笑表情的太子聞言,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死死盯著郭任良半晌,沉聲道:“郭侍郎,是否不勝酒力,故而失言了?”

郭任良被太子冰冷的目光盯得手足無措,渾身冷汗直冒,聽到太子這麽一說,他也搞不清自己剛才哪裏說錯話了,不由嚇得手腳冰冷,下意識的脫口道:“沒……沒有啊……”

太子英眉一挑,聲音略帶怒意道:“沒有?福王乃孤之四皇弟,孤與他自小感情甚篤,他入主吏部也是父皇的英明決定,郭大人方才所言,莫非在對福王幸災樂禍?如此,孤豈能容你任意冒犯我天家威嚴,辱我皇族兄弟?”

說到最後,太子已然聲色俱厲。

郭任良嚇得兩腿一軟,顧不得在眾多大臣面前丟面子,跪在地上手腳並用爬到前殿中間,面色蒼白的惶然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微臣方才確實酒後失言,微臣萬死!”

太子嘆道:“同殿為臣,都是緣分,你我都是父皇的忠心臣子,本該同心協力,團結一致,為父皇分憂,為百姓謀福才是,何必為那小小的權力之爭,而鬧得勢如水火,令父皇更添煩愁,令天下愈加紛亂呢?都是讀過聖賢書的,君子慎言慎行,不必孤來教你們了吧?郭大人,以後切莫再失言了,有些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大人當以此為戒才是。”

郭任良滿頭大汗的重重磕了幾個頭,退回了席位上。

眾大臣這時活躍了起來,紛紛交口稱贊太子仁心仁德,兄友弟恭,國有如此仁德儲君,華朝興盛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