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侯爺回府

通過在青龍山與趙俊的幾日相處,方錚多少對他有了點了解,他知道,要想撬開趙俊的嘴,實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自己當時沒撬開,主要是擔心羅月娘的反應,畢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審趙俊,有點說不過去。打狗也得看主人嘛,更何況是她的未婚夫?

不過趙俊若進了影子的營地,那就由不得他不張嘴了,方錚聽溫森介紹過,影子成員的訓練課程中,有一門必修課,那就是審訊和反審訊。在不把人弄死的前提下,從犯人口中獲得想要的情報,這一點,想必影子上下頗有心得。

至於羅月娘發現她的未婚夫失蹤後會有什麽表現,那就沒辦法顧及了,方錚不可能為了照顧她的情緒,而傻得放過挖出幕後主使的機會,趙俊既已卷入了這個漩渦,能不能脫身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方錚,你被人綁票一事,從頭到尾你最清楚,你覺得……何人最有嫌疑?”皇上見方錚默然不語,開口問道。

方錚笑道:“皇上,您這不是難為微臣嘛,這事兒任栽到誰頭上,都是潑天大禍,微臣可不敢亂說,若然冤枉了好人,微臣的罪過可就大了。”

皇上見方錚說話如此沉穩,不由欣慰的點點頭,喟嘆道:“到底經一事,長一智啊!朕很欣慰,你比以前沉穩多了,還知道不連累無辜,很好!”

方錚被皇上誇得眉開眼笑,有點。找不著北,聞言得意的道:“那是,微臣多精明的人呐,萬一冤枉了別人,別人一不高興找我賠錢,我豈不賠死了?虧本兒的買賣我可不幹……”

“你……你這個……”皇上聞言氣得胡須。亂抖,指著方錚的鼻子怒道:“朕剛才說錯了,你仍跟以前一樣混帳透頂,沒救了!”

方錚趕緊又是一副低眉順目的可憐模樣。天威難。測,天威難測呀!我又哪兒說錯話了?

好在皇上早已習慣方錚不著調的說話方式,沒跟。他太過計較,瞪了他一眼後,繼續道:“朕問你,你與壽王是否相識?”

“獸王?”方錚大愕,啥意思?皇上也是穿越士人?而且。還是網遊穿?

皇上見方錚眼。珠骨碌直轉,就知道他不知想到什麽地方去了,不由深深嘆了口氣,無力的道:“壽王,長壽的壽!朕的第二皇子……你那腦子到底怎麽長的?”

方錚恍然,趕緊笑道:“不認識,微臣入朝時間雖說有半年,可皇上的皇子,微臣只認識太子,福王和泰王。”

皇上點了點頭,道:“朕想你也不認識,壽王乃後宮淑妃所出,自小喜武厭文,故而朕待他成年後,命他去興慶府監軍,並將興慶府劃為他的藩地。不過他只有監軍之責,並無領軍之權……”

方錚離京日久,現在都快深夜了,還沒回家,這會兒皇上卻跟他扯起了壽王,方錚不由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插嘴道:“皇上……您說的這些,跟微臣有何關系?”

有何關系?關系大著呢!皇上斜睨了他一眼,見他一副心神不屬的模樣,分明是急著回家了。皇上搖搖頭,失笑道:“倒是朕疏忽了,罷了,你先回去,改日朕再與你細說,你剛回京,這幾日就在家歇息吧,暫時不必上朝。多陪陪宓兒,莫委屈了她,否則朕必不饒你。”

方錚聞言大喜,忙不叠的向皇上磕頭告退。

舉步欲退時,皇上忽然道:“方錚,……雖然朕一直不願服老,但朕不得不承認,朕真的老了。近來朕的身子愈加不適,怕是來日無多,而宮闈之中,奪嫡爭位之鬥,也將愈演愈烈,朕希望你在這場爭鬥中能把持住自己,小心謹慎,莫要將你方家,無病還有宓兒帶進了絕路。朕有五子三女,都是朕的骨血,這些話只能對你說一次,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方錚聞言心中一驚,錯愕之下猛然擡頭,卻見皇上坐在禦書房的椅子上閉目不語,他的頭發胡子已經變得蒼白,滿是皺紋和老人斑的面容充滿了疲憊和心力憔悴,整個人盡顯老態龍鐘之相,像一只負重爬坡的老牛,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怎麽也爬不上那道陡坡,只得無力的趴在坡中,拼命的喘息著為數不多的空氣。

方錚見狀心中不由一酸,眼眶漸漸紅了。

眼前這位皇上,也許在大多數人眼中是個昏庸的皇帝,是個老糊塗,是個冷血的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但無可否認,他對方錚實在可稱得上皇恩浩蕩了,可能方錚的脾氣與他投緣,也可能他從方錚這裏享受到了從不曾有過的兒女親情,總之,他待方錚的好,甚至超過了對他任何一個皇子,盡管方錚經常在他面前沒大沒小,肆意玩鬧,還時常闖點小禍,可皇上從未重責過他,就像看著一個惡作劇的小孩子似的,口頭責罵幾句後就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