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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來的就不值錢了,而且他也未見得肯給。」

「我不懂你的話。」盧忠的老婆問道,「怎麼叫要來的不值錢?」

原來盧忠本來想藉王瑤作個進門之階,結交興安或者王誠,後來才知道王瑤是阮浪門下,路子根本不對。這天見了那把解手刀,以小人之心測度,起了個惡毒念頭。他想,黃(王厷)奏請易儲,不但免了死罪,還升了官;如果自己告變,說上皇打算結外援,將沂王恢復為皇儲,而以那把解手刀作證據,豈不是一轉眼就能飛黃騰達?

「上皇禦用的解手刀,有那麼重要的作用,王瑤當然不肯隨便送人。如果肯送,就是看得並不重要,那也就不能成為證據了。所以說,要來的不值錢。你現在懂我的意思了吧?」

「懂是懂了,不過,王瑤呢?性命不保了!」

「那是一定的。」

「你倒再想一想,」盧忠的老婆說,「你們是拜把弟兄。」

「拜把算得了甚麼?皇上跟上皇還是親弟兄呢?」盧忠又說,「我立了這個功勞,不但會升官,說不定還會封爵,世世代代的富貴。」

盧忠的老婆心動了,想了好一會,嘆口氣說:「那把刀弄不到手,也是枉然。」

「怎麼會弄不到?把他灌醉了,就一定能夠到手。」

「他貪嘴不貪杯,不會醉的。」

「那就在你了!」

夫妻倆秘密商議了一夜,一切細節,都策畫好了。第二天起開始籌備,直到一項珍異食物覓到,方始動手。

這項珍異食物,名為「龍鞭」。龍指白馬,馬以白色為貴,古時天子之車,用白馬四匹,號為「純駟」,所以稱白馬為龍。王瑤常說:龍鞭天下之至味。因此,盧忠這天告訴他說,將饗以龍鞭時,王瑤笑得合不攏嘴。

近午時分,剛剛坐上飯桌,錦衣衛來了個小校,說「堂官」有緊急公事,立召盧忠進城。這一來,只有盧忠的老婆一個人陪客了。

「龍鞭難得,大嫂的手藝又高,你自己也嘗嘗!」

「你一個人請吧!」盧忠的老婆說,「我們婦道人家,是不吃這些東西的。我敬你一杯!」

王瑤雖非涓滴不飲,但酒量極淺,只喝了一口。盧忠的老婆不依,王瑤只好乾杯。

「我敬了你,你也該敬敬我。」

「是,是!該敬。」王瑤又只喝了一口。

盧忠的老婆乾了酒,照一照杯說:「你看!」

「大嫂。」王瑤陪笑說道,「我的量淺。」

「不是你量淺,是我面子不夠。」

王瑤無奈:「好!我捨命陪君子。」他到底又乾了一杯。

「二弟,你倒跟我談談宮裏的事。」

「宮裏的事太多了。」王瑤問說,「大嫂要聽哪方面的?」

「聽說你們在宮裏是配對的?」

「那叫『菜戶』。宮裏管飯不管菜,所以大家找個合意談得來的,自己辦小廚房。一面吃飯,一面說說笑笑,才不寂寞。」

「就好比我跟你現在這樣?」

盧忠的老婆,酒後發熱,雙頰泛紅,領口上的鈕子解開一個,露出雪白的一段頸項,風韻著實撩人。王瑤不免有點意馬心猿了。

「二弟,我想問你一句話,不知道你會不會見氣?」

「不會,不會!」

「聽說公公有真有假,有這話沒有?」

王瑤臉一紅,停了一下答說:「只好說半真半假。」

「怎麼叫半真半假?」

「割得不乾淨,留下一半,就是半真半假。」

「那麼,」盧忠的老婆斜睨著他問,「你呢?」

「我?」王瑤臉又一紅,「我是真的。」

「我不信。」

「不信?」王瑤拉住她的右手說,「請你來驗。」

「你該罰酒!」

「好端端的,怎麼罰我酒?」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這樣拉拉扯扯,還不該罰酒?」

「喔!」王瑤陪笑說道,「罰是該罰,不過,我的量淺,能不能罰半杯?」

盧忠的老婆用左手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將酒杯遞了過去,「喏,半杯。」

「這不是罰酒,是大嫂賞我酒喝,不敢不乾。」王瑤很高興地乾了杯。

「我倒再問你,你們沒有了那東西,可是那件事,你們想不想呢?」

「怎麼不想!」

「想又怎麼辦呢?」

「無非摟摟抱抱,過個乾癮。」王瑤突然跪倒在她面前,「大嫂,我忍不住了,你行個好吧!」

「你看,你又要罰酒了!」

「我罰,我罰。」王瑤自己拿酒壺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一把抱住了她。

「你要幹甚麼?」盧忠的老婆併緊了兩條腿,雙手環抱在胸前問。

「求大嫂讓我過個乾癮。」

「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大嫂,你說,要怎麼樣才行?」

「你一口氣喝三杯酒,我讓你上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