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歸雲畫堂宿(第2/4頁)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總之是宋彥惹的事絕對沒錯。

小伍心裏有氣,昨晚就吩咐了看守的人,不準給宋彥吃飯喝水,也不準帶他去方便,就讓他在原地自生自滅。

此時他也沒把這件事跟曲長負說,只道:“蘇大人方才來看您了。”

曲長負意外道:“蘇玄?怎麽沒人叫醒我,他走了嗎?”

小端道:“蘇大人說讓您好好休息,他並未離開,在前廳喝茶。”

曲長負便出去見他。

蘇玄正坐在位置上發呆,聽見腳步聲後,轉頭看見曲長負,便站起身來。

只見曲長負衣領上一圈溫軟絨密的風毛,將他脖子上的紅痕都蓋住了,愈發顯得豐神如玉,整個人看起來也比方才睡著時氣色好了幾分。

蘇玄嗓子有些喑啞,低聲道:“你醒了。”

曲長負道:“聽說你等了許久,下回直接把我叫起來就成。可是發生了什麽要事?”

相比於齊瞻等人,曲長負待蘇玄一向要客氣幾分,只因對方脾性作風皆與曲長負相投,談吐得宜,是個很得他欣賞的人。

蘇玄經過方才一陣的冷靜,這時候神色已經看不出來異常了,笑了笑說道:“我的時間倒不算緊,若是擾了你安眠才不應該。”

他又問曲長負:“可用了早膳不曾?先吃飯吧。”

小端和小伍都覺得這個蘇大人很懂事,對他的好感不由又增加了幾分,蘇玄已經吃過早飯了,曲長負又令人給他上了一些茶點。

兩人坐在桌邊,蘇玄這才道:“你說赫連耀提前上位,對你可會有什麽影響?”

“原來你要說這個。”

曲長負道:“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有些疑惑。上一世派人刺殺他的時候,我自問手腳做的還算幹凈,不該被發現才對,就算他當真重生了,又是如何知道害死他的人是‘樂有瑕’呢?怎麽想都帶著蹊蹺。”

蘇玄道:“最近齊瞻似乎與南戎來往很密,我只怕此事被有心人給利用了,會傷及你。”

曲長負挑起眉梢:“嗯?你眼中的我……不濟事了?”

蘇玄失笑:“不敢。”

曲長負道:“南戎那邊的情況尚且不分明,我還要再觀察一陣。也請你什麽都不要做,就讓咱們靜觀其變罷。”

蘇玄聽他這樣說,顯然心中已有考量,便沒再多提。

他一聲不吭地喝了口面前的桂花羹,這才又道:“聽說璟王也來過了……”

蘇玄稍頓:“不知他是何時離開的?我本來也有些政務上的事要與他相談,可惜竟沒碰上。”

曲長負難得將目光垂下,若無其事地說道:“他啊……早走了。”

兩人各懷心思,氣氛也有一瞬間的古怪。

“真遺憾。”終於還是蘇玄笑著起身,沖曲長負點了點頭,“叨擾了一頓茶點,我也該離開了。”

出了相府別院,坐上馬車,蘇玄臉上的笑容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目陰冷。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失態。

他簡直恨不得一把將曲長負拖到身邊來,抹去他身上所有由其他人留下的可惡的痕跡與氣息。

只要稍稍一想他會如何同別人耳鬢廝磨,纏綿歡好,蘇玄就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

求而不得是如此痛苦,可他目前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甚至連去爭搶的資格都沒有。

他骨子裏帶著霸道、偏執與瘋狂,卻因為對方是曲長負,才硬是將用強的念頭深深壓下。

蘇玄摸出一把嵌滿寶石的華麗匕首,端詳著鞘上古樸而詭異的花紋,然後鋒刃出鞘,一刀,劃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刀痕切斷掌紋,鮮血湧出來,在這種自虐的痛苦當中,心裏的難受反倒減輕許多。

他將帶血的手攥緊,閉上眼睛,後背靠在了車座上。

曲、長、負。

真是他永生永世也掙脫不開的魔咒。

蘇玄走後,曲長負若有所思,轉頭向著窗外望去,只見外頭陽光明媚,雪色刺眼。

風將樹上的殘雪吹下來,如同扯絮飛棉,因為極安靜的緣故,那簌簌的聲響都纖微可聞。

外頭伺候的丫鬟進來,曲長負道:“將熏籠裏換上紅蘿炭罷,這個嗆得慌。小伍呢?”

他令人將小伍叫進來,問他說:“今天蘇大人剛來的時候,神色如何?”

小伍想了想:“很正常?”

曲長負沉吟了一下,說道:“他那副性子,你哪裏看得出來正常不正常……罷了,且不管蘇玄。宋彥呢?”

小伍道:“起初硬氣的很,您走之後又在那裏大喊大叫了一通。後來我吩咐人不許給他水和吃食,他渴了餓了又開始求饒,真正不要臉面。”

小端道:“少爺,咱們應該如何處置他?子害父乃是大罪,不如把他交給刑部,或者幹脆讓我提出去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