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奇。)(第2/2頁)

此時被暴君以劍指喉,她仍舊沒有太大的情緒。

今天死去,還是明天死去,又有什麽分別呢?人總是要死的。

魏帝那雙微微泛著血紅的眼眸眯起來,他分得清虛實,那些假裝不怕的女子,哪怕佯作大膽與他說話,聲音與身體也在顫抖,她們自恃美貌,以為能將他鐵石心腸打動,殊不知他更愛看她們那貌美臉上露出的恐懼與絕望,養在閨閣的女子,哪怕成日勾心鬥角的算計,也不過為的夫主寵愛或蠅頭小利,真見了血,比老鼠膽子都小。

他隨手將長劍收回劍鞘,朝女郎伸出大手,靠近了才發覺她的臉蛋竟比他的手掌都要小,下巴被他攫住,她也不怕不慌,看他與看路邊草木無異。

魏帝厭惡有人不怕他。

他要這天底下人聽到他的名字都瑟瑟發抖,見到他便跪地求饒,畏懼與鮮血才能讓他感到快慰,那是再多的美人都無法相提並論的。

“你是誰家的女郎?”

女郎被他捏著下巴,很不舒服,魏帝的手指修長好看,卻因為常年握刀劍而粗糙無比,磨得她雪嫩的肌膚生疼,試著掙紮兩下,力氣卻又不夠,便也算了。

正在這時,方才昏迷不醒的青雀發出一聲痛呼,慢慢睜開眼睛,視線慢慢對焦,只看見一群身著甲胄的彪形大漢——魏處北,無論男女都生得高大健壯,她一見這些人,又見那帶血的兵刃,當時就嚇得兩股戰戰,甚至沒法從地上爬起來。

先前那虬髯大將瞬間將手上大刀對準青雀脖頸,小宮女嚇得臉色發白,魂不附體,魏帝饒有興致地端詳著女郎的面容,想看看是不是把她的宮女殺了,她也能夠無動於衷。

“女、女郎……”青雀結結巴巴,只看了魏帝一眼,便一副要厥過去的模樣。

“小宮女,你說說看,這是誰家的女郎?”

虬髯漢子問,刀鋒逼入青雀脖頸,已然見了血,青雀嚇到話都說不全乎,哆哆嗦嗦,哪裏敢不答?只是她此刻內心充斥著恐懼,說話也顛三倒四。

然能住這金鳳宮的,除卻趙後,還能是誰?

女郎靜靜地看著嚇到語無倫次的青雀:“我姓溫,名離慢,是大趙世家溫氏女,亦是趙帝繼後。她膽子很小,請不要嚇唬她。”

青雀淚水斷了線般往下落,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想求饒,想為女郎求情,可唇舌像是打了結,什麽也說不出來,結果卻是女郎為她說好話!

“繼後?”魏帝慢吞吞看向地上那已死透了的趙帝,腦滿腸肥,醜陋不堪,扒了這層人皮怕是渾身都是油,這樣的人,也配得上她?“為何嫁他?”

溫離慢神色淡漠:“長輩之命,不能違背。”

魏帝嗤笑,任誰都知在他這裏,長輩二字毫無意義。

他松開手,溫離慢下巴上卻浮現出紅色手印,久久不退,足見其肌膚嬌嫩。

“你很有趣。”嗜血的暴君這樣說,彎下腰,與她視線持平,四目對視,“朕很期待,你之後的表現。”

說完,他又道:“殺了吧。”

說的並非溫離慢,而是青雀。

虬髯漢子擡起刀,瞬間將青雀脖子砍斷,鮮血四溢,腦袋又在地上骨碌碌滾了一圈,正滾到溫離慢腳下,溫離慢低頭看去,青雀面上還有著未曾消退的恐懼,虬髯漢子下手之快,甚至讓青雀來不及求饒。

但人死了,也就是死了,僅此而已。

這小宮女雖膽小如鼠,可皇宮其他宮人內侍都死的死逃的逃,她卻留下願意陪伴這女郎,足見其忠心,然而她死了,這女郎卻毫不動容,甚至面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若說先前是膽子大,現在看來,怕是天生的無情。

也正是這份無情,使得她愈發美如寒冰,也冷如寒冰。

魏帝又朝溫離慢伸出手,“過來。”

他命人當面殺了她的宮女,她仍生不出畏懼來,搖頭:“我的書還沒有讀完,哪裏也不去。你若要殺我,當給我一炷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