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戰必勝矣(第3/4頁)

“再說遠一點。三百年前,我大明為了對付後金建奴、收復全遼,采取了穩打穩紮、修城堡逐步壓縮建奴的戰略。當時傾國家歲入米粟,沿著遼西走廊修築了一系列軍事堡壘。當時大城小堡遙相呼應,堡堡相連,可謂是高城深池,堅不可摧。尤其是拱衛京師的山海關,還被稱作‘天下第一雄關’。

“那時候我大明對後金,無論是總人口、總兵力、經濟能力、人員素質、國土面積、糧食產量、工業能力、還是對周邊少數民族的影響力,都處於絕對絕對的優勢。就算拖持久戰、拼經濟,假以時日,都能把建奴完全拖垮。……但是痛哉,當時我大明主少臣弱,奸宦當道,吏治腐朽深重。文官貪財,武將怕死,放眼滿朝,盡是鼠輩。縱有真心報國者,也很快就在嫉妒排擠中無法立足。

“遼西的那些堡壘,盡管都有著最堅固的城防、最精良的兵甲、最充足的軍糧,但裏面無論是監軍還是主將,在面對建奴進攻的時候,他們心中想的都不是如何殺敵報國,而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前程。因為在他們看來,抵抗畢竟有失敗身死的可能,而棄城逃跑無疑是百分之百安全的。我大明的人心,早就都散了……於是,一道錯誤的總撤退令,無數座遼西堡壘、高城深池,無數的物資、軍械、糧草……頃刻間化為灰燼。我大明經營遼西、壓縮建奴的戰略、多年的巨額投入、苦心經營,盡皆前功盡棄。我大明消滅後金的最好機會,也跟著化為灰燼了。

“那時候,幾百建奴騎兵就能追著我幾萬大明將士,輕松的竟然像打獵一般……當是時,投奔建奴者有之,殺民冒功者有之,售米資敵者有之,貪墨軍款者有之,擅殺大將者有之,讒言惑君者有之……到了最後,竟然連拱衛京師的山海關守將都做了漢奸……山海關,天下第一雄關……第一雄關又怎麽樣?架不住守關的做漢奸啊!

“諸位……說到底,不管是天時也好,地利也好,能讓它們真正發揮作用的,只有最後一條——人和。當年我大明對建奴占盡了天時,又占盡了地利。但是我們的人心已經散了。‘人和’這一環我們敗了,敗得從沒有這樣慘痛,敗得竟然讓當年蒙元慘劇在中華重演……所幸的是,我大明退守江南後,痛定思痛,從此後勵精圖治,逐步穩固下來,後來雖又幾次面臨清虜南侵,但總歸是能夠抵擋住了。

“一個世紀前,西方列強的炮艦無差別地來到東亞。他們帶來兩樣東西:通商條約、優良制度。滿清、南明、還有日本,各自做出了不同的選擇。滿清視西洋列強為仇寇,又恨又怕。他們將洋人的通商條約、優良制度統統視為喪權辱國,不得不接受前者,且極端排斥後者。而大明和日本,一個是滿清的手下敗將,一個是中華文明千百年的學生,心態都比滿清謙虛得多,都能夠放得下臉面,而將西洋列強視為老師,向人家虛心學習。

“我大明效法英國,主動立憲變法。到了今日,拜民主憲政之優良制度所賜,我大明民智開化、經濟發達、工業強盛,已然成為亞洲各國優秀人才移民、政治避難的首選地,已經成了亞洲最文明、最富裕、最令人向往的國度。滿清遼闊的疆域、豐富的資源、眾多的人口,這些在過去都是我大明無論如何無法抗衡的。但是如今,我們已經將其抵消掉了。不但抵消掉了,我們的優勢還在不斷增強,長江南北已然是攻守易勢了。

“亞聖說得好:域民不以封疆之界。靠著疆界上的鐵絲網圈住百姓,不讓百姓選擇投靠更好的國家政權,這是徒勞的。不讓人民用手選擇,人民就會用腳選擇。像滿清這樣用機槍和鐵絲網,把國家變成一個大監獄,把全體百姓變成囚犯,結果怎麽樣呢?今晚大家都看到了,那邊的百姓寧可九死一生,也要逃出囚籠。人的心禁錮得了一時,禁錮不了永遠。

“可以想象,如果我們打過去的話,老百姓會怎麽樣。清軍士兵們會怎麽樣。清軍士兵,也都是老百姓的兒子。如今滿清政權已然民心喪盡。不僅‘民’心喪盡,就連他們的八旗子弟、最貼心的自己人,也被他們自己逼得與他們為敵了……

“朕為什麽知道今晚有大規模南逃?因為東廠上報給朕,滿清最優秀的坦克設計師、也就是多羅貝勒、愛新覺羅·溥恒博士,竟然也在南逃的名單之列……溥恒先生早年留學德國,後又留學英國,先後學習機械設計和坦克車輛等設計。回到北清後,成名之作便是‘巴魯圖’坦克和‘庫布’坦克。但是即便如此,因為英國是我大明的傳統盟友,溥恒先生的留英身份便一直讓他深受政治排擠……

“最近德國同滿清翻臉斷交之後,溥恒先生的留德身份,更是成為他的災禍根源……直到最近兩個月,為了援救溥恒先生免於進一步迫害,我東廠地下組織和他取得聯系,為他安排了這次南逃。……朕剛才接到奏報,溥恒先生已經安然登上江心洲了。從此之後,滿清將再無優秀的軍工專家了。他們唯一可稱得上‘優秀’的軍工專家,已經被他們逼得投奔大明了。而自此,我大明又多了一位優秀的坦克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