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虎陣

“看來你爺爺真的是什麽都沒對你說啊。可惜他突然慘死,這一場棋還沒下呢,就滿盤皆輸了吧。”看著我驚愕萬分的反應,徐星兒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些失望的神情,深深吐了口氣。

我剛要繼續追問,突然聽到遠處的石通道中,有一聲嗷嗚的聲音傳來,這一聲低吼絕對不是貓叫,也沒有虎豹那麽有力量,比我在清涼山聽到的獅虎獸的聲音,要差出很多個數量級。但聲音中夾雜著一種寒冷的殺氣,類似於狼,讓人聽了不寒而栗,尤其是在這種恐怖的地方。

“是那吃兔子的猛獸回來了嗎?”我嚇了一跳,跟徐星兒一起看向遠處。

“去叫醒墨七。”徐星兒低低地說了一句,已經來不及了。一只小豹子一樣的東西,慢慢地出現在我們倆眼前,距離我們不過有三十米,嘴裏還叼著一只野兔子,嘴角流下血跡。它的額頭上有三簇白毛,雪白剔透,眼周毛色發白,兩頰有列明顯的棕黑色縱紋,耳尖有黑色聳立簇毛,兩頰有下垂的長毛。脊背的顏色較深,紅棕色,中部毛深,身上點綴著深色斑點和小條紋,腹部呈黃白色,身上的色彩搭配起來竟然有一種黑社會老大的氣勢。

“猞猁!”我大叫了一聲,連著倒退幾步。那猞猁看到我,突然靈敏地一跳,駝背弓腰,一下就到了我身邊。它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好似嘲弄、驕傲,又好似謹慎、猶豫,還有一種難以解釋的熟稔和驚喜。我想一個動物,表情可以這麽豐富有內涵,一定是我已經瘋到開始胡思亂想了吧。

猞猁這東西雖然外形似貓,但比貓大得多,體重有三十公斤左右,體長一百三十厘米,身體粗壯,四肢較長,尾極短粗,尾尖鈍圓,屬於中型猛獸。猞猁為喜寒動物,基本屬於北溫帶寒冷地區,即使在北緯30度以南,也是棲居在寒冷的高山地帶,是分布最北的一種貓科。棲息環境極富多樣性,可由海拔數百米的平原到5000米左右的高原。生活在森林灌叢地帶,密林及山巖上較常見,棲居於巖洞、石縫之中。

猞猁雖然屬於貓科,但性情非常兇猛,食肉,爪子尖銳而鋒利,動作異常敏捷。人要是跟這東西打起來,幾乎與小豹子打鬥起來感覺是一樣的。

眼前這只猞猁的目光沒有離開過我,在我面前猶豫地來回踱了兩步。“小羅,別怕,這猞猁它喜歡你。我看我們這次要能活著出去,你就把它給養了!”張自成和墨七他們都醒了,在一邊看情況的張自成突然大喊。我心想照片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正要罵他,突然那猞猁嗷嗚一聲,撲向了剛剛說話的張自成,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墨七一個旋龜鎖扔過去,電光火石之間,猞猁敏捷地向下躲開旋龜鎖,一把抱住了張自成的肚子。墨七落空了,又把手裏的棍子插入猞猁和張自成之間,想要把它倆挑開,我看到那猞猁的爪子已經插進張自成後背的皮膚裏面,張自成疼得一陣齜牙咧嘴,猞猁已經張開嘴巴,向著張自成的肚子就要咬。

我心想我靠,我還沒教訓這臭小子騙我的事兒,你就要把它給咬死麽?心急之下一把就雙手掐住了這猞猁的脖子。猞猁可能也沒料到我會這麽不按套路出牌,給它來這麽一下,它放開張自成,翻身一躍,力大無比,掙脫了我的雙手,四爪抱住我,張開大嘴上來就咬。墨七一看時機合適了,連忙用棍子從下面去捅猞猁的肚子,沒想到那猞猁跟會功夫一樣,忽地一跳,竟然趴上我的肩膀。兩只前爪壓在我肩上,腦袋也趴在我肩膀上,動作非常怪異,好像它是個聽話的小孩兒,而我在背著它。但是,六十多斤的分量壓著我,要不是我以前練過,早就被壓趴下了。猞猁尖銳的爪子已經牢牢抓在我肩膀的肉裏,我只感到一陣鉆心的疼痛,對墨七大喊:“我按住它倆爪子,你使勁兒打它腦袋!”

話音未落,猞猁突然收起了在我肩膀上的爪子一個翻身跳下我的身體,眼睛盯住了墨七。我對墨七大喊著:“好機會,快打啊!”

墨七一棍子向它腦袋打下去,下手又快又狠,卻聽得“咣當”一聲,有個東西在空中抗住了墨七的棍子。那東西好像從黑暗裏飛出來的一把離弦之箭,又快又準,正好擋在墨七的棍子前。突襲的力量十分巨大,墨七被震得棍子差點脫手。那玩意兒落在地上,卻變成軟塌塌的一條皮帶。

“耿天賜?”我捂著胳膊上的傷口,跟墨七一起看向石通道中慢慢出現的人影,跟猞猁剛才出現的動作一樣,不緊不慢,又有些猶豫地晃了出來,滿身都是血。猞猁很是聰明,在我們遲疑和猶豫之間,它跟離弦之箭一樣,竄進了石通道的黑暗之中。

“是我。”那血人緩緩地回了一聲,的確是耿天賜的聲音,看他的傷口好像也是遭遇了蝙蝠的襲擊,不知道什麽時候逃進來的,為什麽要保護一只猞猁呢?難道是他打開石通道讓我們進來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