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戰略(第2/2頁)
就連中國,遇到這樣的局面,也馬上就會出現唐末的藩鎮割據,民國的軍閥混戰。
更何況,赤裸裸的信奉肉弱強食,優勝劣汰的匈奴?
劉徹非常清楚,當匈奴的老上單於去世,但在老上死前,卻沒有從根本上改變匈奴的體制,使之成為一個類似遼金或者滿清那樣的中央集權型政治實體。
那麽,匈奴人的命運,就永遠無法改變了。
因為,老上是最後一個可以依靠個人威望和魅力,強行將匈奴回爐再造的政治強人。
至於現在的軍臣?
劉徹看著盧它之傳回來的情報。
“不過是一個依仗父輩余萌,毛手毛腳的政治糙貨!”劉徹不屑的評價道。
盧它之傳回來的情報非常詳細,詳細到了匈奴與烏孫交惡的前因後果都說明了。
烏孫人拒絕與匈奴聯合西征,同時舉族放棄了通向西方的道路,遷徙至了西域南方,扼險而守。
這讓軍臣勃然大怒,認為烏孫人背叛和羞辱了自己。
於是,下令攻擊……
然後,兩個萬騎在烏孫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雖然損失很小,大概也就損失了幾百人吧。
但這對匈奴的打擊是非常嚴重的。
這從軍臣氣急敗壞的將白羊王也調去西邊就能看出來。
要知道,白羊、樓煩,這兩個部落,向來就是匈奴最能打,最強大,最精銳,作戰能力也最強的王牌。
歷史上,胭脂山之戰,霍去病面對的就是白羊與樓煩兩個部落的主力,並一舉在正面的白刃沖鋒中,徹底消滅了這兩個部落的有生力量。
從而打斷了匈奴人的脊梁骨。
正是那一戰之後,一漢當五胡的神話誕生了。
而白羊部落,作為匈奴雙頭鷹政策中戒備和警示以及入侵漢室的絕對主力,被軍臣調去西方。
這等於匈奴人的東方部落,露出了它柔軟的腹部。
只要劉徹願意,隨時能發動河套戰役,收復河套。
只是……
“朕想要的不僅僅是河套啊……”現在出兵,百分七十以上的可能性,劉徹能一舉收復河套,獲得那個對漢室極為重要的養馬地和戰略支撐點。
但這樣一來,也等於拉開漢匈全面戰爭的序幕。
劉徹可沒那麽傻,更不會跟軍臣一樣,為了一點點利益和一時之氣,就不顧戰略和全局。
是的,軍臣犯下的最大錯誤,不是攻擊烏孫。
而是主次不分,戰略定位不清晰。
對匈奴來說,他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麽?
當然是西征。
既然要西征,那麽就不該將力量浪費在烏孫人身上。
這就好比二十一世紀初,米帝說,哥要打薩達姆,誰贊成,誰反對?
除了英國,法德明確表示反對。
結果……
米帝壓根無視了法德的反對,拉著英國強行開了伊拉克副本,世界看到的,依然是米帝威武霸氣,橫掃薩達姆弱雞,法德兩國戰戰兢兢,最後還是得抱爸爸大腿。
而軍臣現在做的事情,卻是看到烏孫反對,立刻拋下西征的主題,回身去揍烏孫。
這就跟米帝當初,沒有去開伊拉克副本,而是大喊一聲:歐陸風雲一樣逗比。
劉徹覺得,倘若他是軍臣,那麽,肯定就會不管烏孫人,直接率軍西進。
反正,烏孫人讓開了道路,也沒有攔著不讓匈奴西征。
只要西征順利,吃到了好處,還怕烏孫人不乖乖的跑來抱大腿,分一杯羹?
如今倒好,好處沒吃到,平白的逼反了一個盟友——雖然烏孫人是個特別不靠譜的盟友。
但這個世界上真有靠譜的盟友嗎?
蘇聯被大波波坑的死去活來,米帝被英法德各種扯後腿,下絆子。
天朝的盟友更是一個悲劇。
兄弟加同志,最終兵戎相見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所以,盟友那玩意啊,就是搖旗呐喊的。
能給你搖旗呐喊,不反對大哥布種天下,制霸全球,就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盟友了。
不能奢求再多了!
匈奴人犯蠢,劉徹也樂得看戲。
只是,朝堂上的將軍就沒有劉徹這麽好的脾氣了。
大家一看,你匈奴居然把白羊調走了?
河套那裏就剩下昆邪跟休屠這幾只弱雞?
大家紛紛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趁著這個好機會看,把河套故地收復,那死後怎麽有臉去見祖宗跟歷代先帝?
一時間,戰爭的叫囂,不絕於耳。
甚至就連故丞相,故安候申屠嘉,也拖著老朽的身子,長途跋涉,來甘泉宮找劉徹談心了。
河套,這顆塞上明珠,是中國失落在草原的王冠。
沒有人不想將它拿回來,戴在自己頭上,告慰先人和亡靈。
而拿下河套,也能使得漢室的邊疆局勢大為好轉。
匈奴人從此再也沒有辦法威脅到長安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