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鐵心源的判斷

旁邊聽了鐵心源喃喃自語的孫澤立刻就把耳朵豎起來了。

懷疑的瞅著鐵心源指指死鬼李瑋道:“你和這家夥有仇?”

鐵心源搖頭道:“沒有,就是整天看見一個能把郁郁乎文哉念成都都平丈我的草包混在太學裏,有些煩。”

孫澤看著鐵心源冷冷的道:“我的先生也把這句話念錯了,我學的也是都都平丈我,還有比這更加駭人聽聞的,你要不要聽聽?”

鐵心源看著孫澤那張嚴肅的臉拱手道:“令師高壽?”

“八十有三,四月裏先生過壽才給送去一只羊,大山裏面能有一個識字的先生教學生已經不易了,還敢要求他像太學裏的先生一般高妙?小子,告訴你,誰都知道先生把好多聖人話都教錯了,但是,就因為有先生的存在,大山裏面多了許多識文斷字之人,即便是山間砍柴的樵夫,也能念上一兩句《詩經》,連陛下都贊許的人你敢小看不成?”

這幾句話說的鐵心源羞愧無地,只能指著李瑋的屍體呐呐的道:“我是在說他。”

孫澤嘆一口氣道:“李家這才富貴了幾年啊,這就全部斷送在這裏了。哼哼,他既然敢來襖廟,這條小命遲早會斷送在這裏,被人家一刀斃命,還少了一些糾纏。”

鐵心源奇怪的道:“你既然什麽都清楚,就該知道這些人不是我們兄弟殺的,你拖著我們不許回家是何道理?如果因為案子破不了,就想找替罪羊的話,我們兄弟並不合適。”

孫澤隨意的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李瑋,幫著袒胸露腹的色目女子掩好衣衫,站起來道:“本官就想知道賊人為何不殺你們?這是本官唯一能夠找到的蛛絲馬跡。”

“或許是我們當時都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人家手下留情?”

孫澤長嘆一口氣道:“還有兩個繈褓中的幼子也被活活的摜死了。

這樣窮兇極惡的賊子能因為你們睡覺就放過你們?

除非是你們和賊子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人家才放你一馬。

現在,告訴本官,到底是什麽糾葛,說清楚了你們就回家。”

鐵心源苦笑道:“以前聽過一句話叫做,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我覺得我要是把什麽都說了,會是我說的第二種結果。”

孫澤笑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那就跟我回衙門去吧。”

鐵心源笑道:“不成啊,你得先找太學的山長,也就是我大舅公剝奪了我的學籍,然後,去吏部消掉我吏部待察的資格,最後才能把我捉到牢裏去。”

孫澤笑道:“既然動不了你我就……”

鐵心源笑著截斷孫澤的話道:“別,我就了,你拿李巧他們也沒辦法。我的兄弟全部都在將作監有差事,拿他們還要將作監的大匠發話。曾公亮那個人是出了名的護短和不講理,你要把他專門研究鎧甲和器械的匠師拿走,你問問他同意不?”

孫澤笑道:“這就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安心洗澡的原因?”

鐵心源黑著臉道:“我要是不表現的坦蕩無私,你如何會認為我們沒殺人?如果這裏就我一個,我說不定會破口大罵著沖出去,至少你還不敢對我無理。因為有兄弟在,只好向你表明我內心一片坦蕩了。”

孫澤再次拍拍手,那群衙役,女牢頭一類的人物再一次齊聚天井,就聽孫澤對自己的屬下道:“我們的事情沒有了,準備離開吧,這裏的一切該交給開封府了。”

大門開了,孫澤帶著自己的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鐵心源帶著巧哥他們也想混著離開,卻被一群拿著水火棍的人給攔住了,看樣子如果鐵心源硬闖的話,他們就會拿水火棍子開砸。

孫澤看著被攔在門裏面的鐵心源笑道:“你運氣不好,包拯前日裏坐定了開封府尹的位置,你猜他會不會在意你的太學生身份,會不會在意曾公亮的阻攔?”

鐵心源皺著眉頭不再向外走,而是帶著巧哥一群人回到了天井。

巧哥看看天井裏的噴泉,小聲道:“如果把水從上面掐斷,噴泉的管道裏面應該能鉆過去人。”

鐵心源點點頭道:“那就趕緊,不能落在包拯手裏,我從小就和這個人八字不合,落他手裏大事不妙。”

巧哥點點頭,然後就如同猴子一般的爬上了房頂,用一個木板堵住了連接水池的粗陶管子,外面的水依舊源源不斷的湧進水池,迅速灌滿水池之後,裏面的水如同瀑布一般的從屋頂垂落。

天井裏的噴泉立刻就停止了噴水,玲兒和福兒用力的卸開了往下漏水的獸頭,一個黑洞洞的洞口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巧哥兒趴在洞口靜靜地聽管子裏面的動靜,聽了片刻就拔了一根頭發放在洞口,當頭發微微向上拂動的時候,他就第一個鉆進了管道,不大工夫,聽見管子裏面傳來巧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