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最徹底的失敗

鐵心源在前,許東升在後,沿著曲折的汴河河提漫步。

“爵爺殺了那群倭人?”走了沒多久,許東升就忍不住問道。

鐵心源搖搖頭道:“我沒有那個本事。”許東升笑道:“爵爺的寶刃刺穿了那個叫做大島的倭人,某家看得很是清楚。”

鐵心源停下腳步所有所思的看著許東升搖搖頭道:“真的不是我。”

“爵爺少年時就曾除過巨奸,西夏猛將都折戟在爵爺手下,想來區區幾個倭人更是不在話下。”

鐵心源有些惱怒的再次看著許東升道:“除掉西夏人那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有的可能,如果真刀真槍,你覺得可能嗎?”

許東升嘿嘿笑道:“老夫在沙漠戈壁中討食已經有三十年了。見過無數的英雄豪傑,可是啊,能夠真正聲名遠播,富甲一方的豪傑,沒有一個是身手高絕的猛士,只有最殘忍,最狡猾,最無情的人才能成為那裏的王者。就像在沙漠中,駱駝,沙狐,胡狼才是主宰,而不是雄獅和猛虎。”

鐵心源笑道:“許先生在沙漠中又是一個什麽樣的模樣,胡狼還是沙狐?”

許東升笑著拱拱手,指指河提上的亭子道:“不若我們就在這座亭子裏,論一下英雄豪傑?”

鐵心源擡頭看看亭子上碩大的“晚晴”二字笑道:“這座亭子出自歐陽修之手,這位先生除了修亭子之外,平生好像沒有什麽愛好。他喜好黃老之術,在他修建的亭子裏縱論英雄豪傑有些不妥吧?”

許東升只是笑笑,很快就有仆役們在晚晴亭子裏圍上布幔,布置好地毯,火盆,同時,一壺燙好美酒,以及四五樣精美的小菜就已經準備好了。

鐵心源看看不遠處的遊人嘆息了一聲就進了晚晴亭。

許東升指著那些遊人笑道:“爵爺法眼無差,那些人確實是在下的手下。就這份眼力而論,爵爺不愧為大宋神童。”

眼看著張興從外面走進來,鐵心源再次嘆息一聲道:“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張興哈哈笑道:“爵爺親手殺了藤原一味香,難道還不知是為了什麽?”

鐵心源苦笑道:“我哪裏有這種能力,兩位實在是高看我了。”

許東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解的看著鐵心源道:“事實上老夫也想不通,為了弄清楚你的來歷。

老夫派遣三十二名最善於捕風捉影的屬下探查你,歷時半個月,卻對你沒有一個完整的了解。

你做過的很多事情都非常的可疑,可是想要進一步探究,卻什麽都得不到。

他們三十二人唯一共同認定的就是你的身手,爵爺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縱使爵爺的身手敏捷一些,也不過是因為年少的緣故。

藤原的一刀五殺即便是老夫也沒有多少信心接下來,而大島的一雙手更是可以生撕虎豹。

老夫也非常的想知道,爵爺到底是如何將身手高絕的藤原一味香逼到用雙手生生挖出一道裂隙的地步的?”

鐵心源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敲著桌子笑道:“許先生,我們今日不是要縱論天下英雄豪傑嗎?怎麽把這樣奇怪的事情扯到我身上討論起來了?”

許東升指指一艘緩緩靠岸的畫舫道:“其實論不論的都無所謂,今日主要是為爵爺遠行送別的。”

鐵心源看看畫舫,回頭又看看許東升道:“遠行去哪裏呢?”

張興笑道:“爵爺久居京城,難道沒有興趣去看看大漠風情嗎?”

鐵心源搖搖頭道:“我不過是一介儒生,在大漠裏恐怕活不久。”

許東升大笑道:“爵爺當初說我乃是靠著黃頭回紇才能在塞外立足,這句話是有道理的,不過,爵爺想的還是不夠遠,現在,時間還多,爵爺不妨猜猜。”

鐵心源又喝了一杯酒道:“黃頭回紇邊上就剩下塞爾柱人了,聽說那裏出了一位大英雄,已經滅掉了呼羅珊,黃頭回紇驚恐不已,才會加重對大宋的進貢。希望能夠獲得大宋的幫助,許先生,你的靠山不會就是塞爾柱的那位大英雄吧?”

許東升朝鐵心源挑挑大拇指道:“爵爺身在東京,卻能看到萬裏之外這實在是太難得了。如果爵爺能夠見到圖格魯克伯克葉護一定會和老夫一樣被他的風采所震懾。”

鐵心源猛地將一杯酒潑在許東升的臉上,盯著不為所動的許東升道:“你也是賊,和藤原一味香一樣,你們都是賊。

藤原一味香來大宋是為了斂財,你來東京也抱著同樣的目的。

你們都看中了宋人不設防的城市,你們在這座城市裏面為所欲為。你們在這裏肆意的劫掠。

你和藤原一味香之間根本就是在分贓不均才產生的矛盾。

當初我一直沒有想通,藤原一味香為何要冒大不韙的在城裏向你一介商賈動手,現在明白了,是因為你侵吞了你們兩家一起劫掠到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