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嘎嘎的任務不太難,只要跟著大隊向東走一天半之後就轉道向北,控制野馬谷一帶的制高點,方圓三十裏就在眼皮子底下了。

將軍冷平只給了五百人,也就是兩個中隊的人馬,其中一個中隊的隊長是一個年近四十的老兵。有這位老兵在,冷平認為嘎嘎這裏就不應該出現什麽問題。

這是一場大規模的狩獵活動……

太陽下行軍的黑甲軍極為辛苦,將士們即便在黑色的鎧甲外面罩上白色的披風,很容易吸收熱量的黑色戰甲依舊很熱,人體在鎧甲裏面就像身處蒸籠一般。

嘎嘎對這一次難得外出出任務極為看重,汗水已經泡濕了內衣,牛皮靴子裏滑膩膩的,按照嘎嘎的經驗,等大軍到了目的地,自己的靴子裏至少能倒出一兩斤汗水來。

水壺裏的水甜不甜鹹不鹹的很難喝,即便是這樣也要節省著喝,現在可沒有功夫讓他到處找水喝。

巴裏坤草原指的是巴裏坤方圓百裏之地,過了百裏,就是白花花的鹽堿地。這裏只有一些耐鹽堿孤的蓬蓬草東一簇西一簇的裝點著戈壁。

感受到馬蹄踩踏大地的動靜,三寸長的小蜥蜴快速的鉆進蓬蓬草裏,躲避將要到來的危險。

老隊長彭良見嘎嘎趕路趕得辛苦,卻一聲不吭默默忍受,不由得對這個紈絝有了新的認識。

兩馬並行的時候,彭良掏出自己的水壺遞給了嘎嘎,嘎嘎要拒絕,見老隊長目光堅定,就接過來,拔出塞子大大的喝了一口。

水很冰涼,嘎嘎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後戀戀不舍的把水壺還給了老隊長。

老隊長吐掉嘴裏的鹽堿土笑道:“是不是很驚奇?”

嘎嘎連忙道:“您的水為什麽會是冰涼的?”

老隊長嘿嘿笑道:“學著點。”說著話就松開了戰馬韁繩,任由戰馬隨著大隊狂奔,身體隨著戰馬起伏而起伏,人和馬似乎融為一體了。

老隊長掏出一塊臟啦吧唧的手帕包在水壺上,一口水噴在手帕上嗎,然後就用力的搖晃。

天氣熱到了幾點,不一會手帕上的水就幹了,老隊長將水壺遞給嘎嘎,示意他喝一口。

嘎嘎喝了一口,果然,水壺裏的水變得冰涼可口。

“這是為何?”

老隊長搖搖頭道:“不知道,反正軍伍裏都是這麽弄水喝的,至於是誰發現的,誰傳出來的,怎麽個道理,沒人知道。校尉,這麽趕路不是個辦法,天太熱了,就算是兄弟們能受得了,戰馬也受不了,前面十裏地開外,有一處水泉,兄弟們在那裏停一下,讓戰馬喘口氣,等太陽落山了,我們再走不遲。”

嘎嘎猶豫一下道:“野馬谷距離這裏還有百十裏路……”

“校尉放心,能趕得急,今天頭上一絲雲彩都沒有,將軍他們也不會全速趕路,只要今晚到達野馬谷,就不算失期,也不妨礙軍務。”

嘎嘎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歇息一陣子。”

老隊長立刻朝身邊的一個騎兵吼了一嗓子,那個騎兵立刻加快馬速沖到了隊伍最前面,把校尉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隊伍中一片歡騰,眾人的馬速也立刻變快,十裏地一轉眼就到了。

眼前是一個高大巖壁,嘎嘎沒有看到清泉,不由得轉頭看向老隊長。

老隊長嘿嘿一笑,跳下戰馬,用手裏的鏈子錘重重的敲擊在巖石上。

只聽咚的一聲如同敲鼓一般的巨響遠遠的傳了出去,巖壁上立刻就有密密麻麻的水箭飚出來,弄了嘎嘎一頭一臉。

其余騎兵卻沒有感到驚訝,在來到巖石前面的時候,除了爬上巖石的哨兵,其余人早就脫掉鎧甲衣衫,赤條條的站在巖石下面等待水箭的到來。

嘎嘎張口接了一道水箭,這裏的水冰涼而清冽,沒有半分鹽堿味道。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以前巡邏到這裏的時候,見牧民這麽幹,才知道這個秘密。”

“這裏沒有草,牧民來這裏幹什麽?”

老隊長哈哈大笑道:“我也是這麽想的,結果跟著來了才發現,牧人趕著牛羊來這裏是為了讓牛羊舔舐這座山腳下的鹽,方圓百裏之內,只有這裏的鹽礦牛羊吃了不拉稀,地上的鹽堿牛羊吃了會死。校尉,趕緊涼快一下,把水壺接滿,這水就出一炷香的時間,等水沒了,就要再等三天。”

嘎嘎沒有卸甲,僅僅脫掉靴子,赤著腳站在水柱下讓冰水從頭淋到腳。

軍卒們用頭盔裝水飲馬,人可以站到水箭下面貪涼,戰馬卻不行,跑的血脈賁張的戰馬要是沾了冰水會生病的。

嘎嘎見站在山崖頂上的軍卒羨慕的瞅著下面,就讓哨兵下來沖涼,他穿上靴子爬上了山崖繼續警戒。

老隊長坐在一塊石頭上,一道水箭正好落在他的後背上,一個精壯的軍卒很狗腿的幫著老隊長擦背,一邊擦一邊小聲的道:“聽說我們這個校尉很得大王寵愛,怎麽來的時候一個護衛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