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綁架

客船上的人們飲了江水,中了蒙汗藥,都是昏迷過去,而楚歡等人則是被推進了船艙之內,一個個都是被反綁著雙手,擠在一起。

很快,匪船便即揚起風帆,順風往南行,沒過多久,便再也見不到客船的蹤影。

此時已經將近子時,月當中天,匪船揚帆而行,速度快極,行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匪船便即停下,群匪到船艙中將楚歡帶人逼出了船艙,楚歡出艙看時,卻發現這艘船卻是靠了岸,岸邊乃是一片樹林,並沒有碼頭。

有匪眾搭起了舢板,將眾人又趕到了岸邊,女匪首最後跳下船,匪船上只留下了兩名匪眾。

“你二人揚帆繼續往南行,能走多遠便走多遠。”女匪首在岸邊說道:“官府的走狗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定會追來,你們一旦發現危險,便要棄船離開……不過等到他們真要追上,只怕你們已經離此至少幾十裏地了,他們決計想不到我們已經在這裏下了船!”

那兩名匪眾對女匪首十分的敬畏,拱手抱拳道:“放心,我們理會的了。”

女匪首也擡手抱了抱拳,其他上岸的眾匪也是沖著那兩人抱拳,都道:“保重!”直等到那匪船離開,女匪首才揮手道:“咱們走!”

借著月光,楚歡此時卻瞧見女匪首頭上的黑巾早已經不知所蹤,顯出烏黑的秀發來,盤在頭上,一只瑩潤無比碧意盎然的碧玉簪子橫插在烏黑油亮的青絲上,彎彎柳眉下那一雙翹眼精光閃爍,頗為冷厲,雖然面上依然用黑巾蒙著面,而且是群匪之首,但卻還是透著一股子濃濃的女人味。

她一襲黑色勁衣,蜂腰翹臀,雖然因為習武手掌有些粗糙,臉上也顯出憔悴風霜之色,但是那脖子處的肌膚卻是欺霜賽雪白嫩無比。

楚歡之前在江中與女匪首糾纏之時,卻也與她照過面,只是那時不能靜心細看,印象中只知道是個極美的女人,至於相貌究竟怎樣,卻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眾匪脅迫著楚歡等人進了樹林之中,沒走多遠,便瞧見了兩輛馬車停在樹林之中,馬車旁邊更有五六匹駿馬,兩名黑衣勁裝的蒙面人正在馬車邊等待,見到眾人過來,那兩名蒙面人急忙迎上來,自然是女匪首一幹人的同黨,一直等在此處接應。

連上楚歡,恰好是十人被挾持而來,群匪用刀子逼著眾人上了馬車,十名被挾持者,每一輛都有五人上去,而且等到眾人上車之後,土匪們又利索地用繩子將諸人的雙腳也捆住,女匪首和面具人更是各帶著一名匪眾登車監視。

楚歡自始至終都是表現出了極度的忍耐和淡定,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但是從他臉上卻也難以看到一絲一毫的恐懼之色。

十名被挾持著,除了蘇琳瑯和那名美婦,還有一個女人,這三個女人加上另外兩名男子進了前面一輛車子,而楚歡和衛天青則是與另外三人坐在後面一輛車子,面具人則是帶著一名粗猛匪眾坐在楚歡這輛馬車之中。

這兩輛馬車的車廂都很是寬闊,雖然每輛車裏都坐了七人,談不上寬敞,卻也並不十分擁擠。

女匪首一聲令下,兩輛馬車立時在林中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往東而行,十多名匪眾則是合乘那五六匹駿馬,分散在馬車兩側,跟著向前。

……

車行轔轔,經過一夜的折騰,車內幾名被挾持者在膽戰心驚中竟然沉沉睡去,而衛天青和楚歡則是擠在一起,卻沒有睡過去。

楚歡頭靠在車廂上,神色平靜,若有所思的模樣,而衛天青則是帶著冷然的笑意,盯著那青銅面具人,馬車一路行來,他那一對鋒利冷峻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青銅面具,就似乎想要看穿面具人的心。

面具人靠坐在車廂中,忽地開口冷笑道:“我知道你很想殺我,只可惜你這一生都沒有這個機會了。”他很舒坦地伸直腿,悠然道:“喬明堂對你信任有加,他的夫人返鄉探親,派你來回護送,那是對你寄予了厚望,只以為有你在旁,他的老婆就不會有危險。不過喬明堂恐怕想不到,他手底下最能倚仗的人,卻是如此不堪一擊,不但保不住他的老婆,便是連自己也無法保住……嘿嘿,是喬明堂手底下確實無人可用,還是喬明堂識人不明誤信你這等庸材……這倒真是耐人尋味啊!”

衛天青冷笑道:“我便知道,你們苦心積慮設下埋伏,在江上劫船,目的就是為了綁架夫人……!”

“你說的不錯。”面具人身體微微前傾:“到了這個份上,倒也不妨對你直說,咱們出動這麽多人手,就是探知你們會乘船南下。”他眼中顯出陰鷙之色,“走陸路固然會快一些,但是危險也會多出幾分,而走水路雖然慢,卻安全不少。你們返回太原之時,秘密而來,你雖然還想悄無聲息回去,只可惜你們那位夫人回到娘家的動靜太大,搞得人盡皆知,你是個老江湖,自然知道如此動靜下來,返回雲山府的道路必定不會太平。”他又是“嘿嘿”一聲冷笑:“所以你兵分兩路,將隨同而來的另外六名護衛分作另一路,護送那輛馬車從陸路返回,那是疑兵之陣,而你本人則是帶著兩名護衛保護你們那位夫人從水路返回,看起來安排的十分巧妙,只可惜你們離開太原城的那一刻起,咱們就一直盯著你,你想跑也跑不了……狐狸再狡猾,又豈是獵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