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帶血甲,無名牌!

楚歡回到船頭甲板之時,船頭已經是人滿為患,船艙裏的乘客都已經被驅趕到了船頭,擁擠在船頭甲板中央,十多名匪眾則是手提大刀圍在四周,船頭此刻那是鴉雀無聲。

到了船上,兩名匪眾立刻取繩子將楚歡也綁了起來,推進了人群之中,只是楚歡手中一直拎著的灰色包裹卻被一名匪眾搶了過來。

楚歡到得人群中,一眼便掃到了蘇琳瑯主仆三人,除了上船之前在道路上驚鴻一瞥之後,這是楚歡第一次在船上見到蘇琳瑯。

那丫鬟站在蘇琳瑯身邊,一張清秀的臉蛋兒已經慘白,被稱為“老蘇”的老者也是站在蘇琳瑯身邊,而蘇琳瑯頭上依然帶著鬥笠,那垂下的黑紗依舊將她的面龐掩住,看不清她的面孔,但是那婀娜豐潤的身姿在人群之中卻是鶴立雞群異常顯眼。

楚歡目光掃過人群,看到了剛才下水的薛老六等一幹人此時也都躺在甲板上,俱是被五花大綁,有幾人身上血跡斑斑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活,而這群人邊上,楚歡看到了雙手被反綁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的衛天青,衛天青的神色異常嚴峻,楚歡看向他時,衛天青的目光也正望向楚歡,四目相對,衛天青卻是微微點頭,雖然神情嚴峻,但是眼睛裏面還是帶著一絲贊賞之色。

女匪首從船舷邊跳上甲板,也不知從身上哪處撕了一片布巾,重新將臉孔蒙上,上船之後,見到楚歡已經被反手綁起來,冷笑一聲,瞥見一名匪眾手裏正提著楚歡剛才拎著的那只包裹,上前去冷聲道:“打開!”

她此時已是肯定楚歡來歷不簡單,方才在江中那是吃了大虧,便想看看這包裹裏面到底是什麽。

匪眾蹲下身子,將包裹放在甲板上,十分利索地打了開來。

面具人也走了過來,不少人都往那包裹之中瞧去,只見入眼處一片黑褐色,匪眾伸手將裏面的物事拿起來,“喀拉拉”一陣響,張開來,卻是一件破甲,一瞧就知道是兵士穿在上身的甲胄,但是這件甲胄已經殘破不堪,有多處破洞,而且上面滿是血跡,血跡早已經發黑。

女匪首眼眸子裏顯出一絲訝色,顯然想不到這包裹裏面裝的竟然是一件帶血的破甲,瞧見那包裹裏似乎還有一件東西,自己彎腰將那東西拿在手中,卻是一塊木牌,月光下仔細一瞧,竟是一塊祭奠逝者的靈位。

女匪首眼中滿是驚奇之色,看了看靈牌兩邊,竟然沒有一個字,也不知是祭奠何人所用。

楚歡臉上面無表情,冷漠地看著女匪首,他綁在身後的雙手已經緩緩握成拳頭,而那一雙眼眸子裏第一次顯露出森然的寒意。

面具人在旁也是感到有些奇怪,只是看到女匪首濕漉漉的衣裳緊貼身軀,將那妖嬈身姿勾勒的凹凸起伏,特別是胸前那兩團豐盈因為束胸被扯,也就十分傲然地挺立起來,濕漉漉地衣裳緊貼其上,雖然看不見裏面雪白嬌嫩的春光,但是兩團山峰般的形狀卻是一清二楚,當真是波濤如怒峰巒如聚,這面具人面具遮掩下看不清表情,可是那一雙眼睛裏卻滿是熾熱的火焰,微靠近過來,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女匪首也不理他,只是走到楚歡身前,擡刀抵在楚歡的咽喉,另一只手擡起,看了無名靈牌一眼,冷冷道:“這都是些什麽?你是當兵的?”

楚歡淡淡道:“不是!”

“這破甲難道不是你的?”女匪首緩緩收回刀子,“這靈牌是誰的?”

楚歡神情變的古怪起來,皺起眉頭,微一沉吟,才淡淡道:“這是我兄弟的戰甲,他戰死了,我沒能帶回他的遺體,只能帶回他生前穿過的戰甲回鄉安葬!”他看著女匪首手中的無名靈牌,神情顯得十分黯然,聲音也說不出的平靜:“他死的地方,離家鄉山高路遠,我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將這靈牌帶在身上,他……不會迷路!”

女匪首眼中顯出詫異之色,衛天青聽到楚歡的話,那也是悚然動容。

“為何戰死?”女匪首再次追問道:“該不是因為欺壓百姓反被殺死吧?朝廷的走狗,本就幹不了什麽好事?”

楚歡的臉上驟然顯出森然之色,被綁住的雙手握拳,青筋暴突,聲音說不出的冷酷:“住口!你若再有一言汙蔑,必死無疑!”

他這陡然一聲冷喝,卻是讓船首眾人吃了一驚,此時眾匪是刀蛆,而楚歡算得上是魚肉,在這樣的時候,他卻敢如此對女匪首冷喝,不少人都覺得楚歡實在是不知死活,這個時候如果激怒了這幫悍匪,只要別人揚刀一揮,楚歡只怕就要人頭落地。

衛天青眼中顯出異色,似乎也沒有想到楚歡竟然有如此膽識,而一直如同水仙花般站在人群中的蘇琳瑯卻也是微轉過頭來,那黑色的輕紗之下,一雙眼睛看向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