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四章 天兵

“站住!”

仇如血尚未靠近,哨卡的嘍啰已經發現,兩名嘍啰已經知道靠近過來,一人已經沉聲吼道:“哪個寨子的?將軍下令,全寨不得隨意走動,你是聾子嗎?”

葫蘆寨數千之眾,每隔一段時間,便有新人會登山入夥,兩名嘍啰倒真沒有想到仇如血是官府的人。

各寨子都嚴密把守,不是寨子裏的人,幾乎沒有入寨的可能,至若後山,誰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能攀登那陡峭巖壁,從後山上來。

仇如血獨臂單目,一看上去也不是什麽善類,這寨子裏匯集的,也大都是亡命之徒,仇如血怎麽看也不像官府的人。

仇如血擡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後搖搖頭,那意思是說自己並不能說話。

兩名嘍啰互相看了一眼,頓時都顯出戲虐之色。

眼前這人,獨臂單目,竟然還是個啞巴。

兩名嘍啰靠近過來,咫尺之遙,一人已經冷聲道:“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麽?官兵打過來,寨子裏的兄弟都各守其位……!”猛然間感覺有些不對勁,皺眉道:“你的衣服……咦,你的衣服怎麽都是濕的?”

卻見到仇如血咧嘴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兩名嘍啰立時感覺不妙,忽聽得身後兩聲悶哼,心下吃驚,回頭看去,只見留在哨卡那邊的兩名嘍啰都是用手捂著喉嚨,身體往下栽倒下去。

“不好……!”一名嘍啰反應過來,不等他叫喊,刀光閃動,仇如血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刀出鞘,橫削過去。

仇如血跟隨楚歡之前,已經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刀法了得,豈是兩名小嘍啰可比,刀光閃過間,兩名嘍啰喉頭都已經被劃開,想要叫喊,已經是叫不出聲來。

仇如血神情冷漠,握刀在手,一揮手,一大群影子紛紛出來,匯成一支小隊,繼續向前挺進。

楚歡此時已經騎在馬上,距離吊橋並不遠,看到鐵鏈已經紮入對面的巖壁,十幾條鐵索將兩邊連起來,目光銳利,微微擡頭,望著天上那一輪明月,並沒有立刻下達攻擊命令。

楚軍上下,嚴陣以待。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歡將目光從天幕上收回,神情淡然,輕聲道:“攻!”

一直在等候命令的許邵拍馬上前,厲聲高喝:“弟兄們,殺啊!”

一股洪流迅速逼近到懸崖邊上,曾經有過經歷的兵士輕車熟路地攀上了鐵索,十幾條鐵索上,很快就有人攀上去,爾後向對岸爬過去。

守衛吊橋的山匪都已經是嚴陣以待,全峰主魁梧的身材站在吊橋後面,探出一個腦袋來,沉聲道:“不用急,等他們靠近,射死他們。”

箭塔上的弓箭手嚴陣以待,吊橋兩邊的石欄後面,弓箭手也已經彎弓搭箭,在弓箭手後面,則是幾排手持長槍的山匪。

這些山匪,都是專門用來守衛這座吊橋,平日裏在一起訓練,配合得十分默契。

全峰主瞧著官兵接著鐵索爬近過來,他咬緊牙關,猛然間一揮手,厲聲喝道:“射箭!”

一時間,從懸崖邊上射出如蝗的箭矢來,嗖嗖嗖之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虬將軍站在塔樓之上,眺望著官兵開始向旭日寨進攻,眉頭開始皺起來。

他一時又將目光投向石墻那邊,只盼望官兵的身影出現在那裏,只是那裏悄無人跡,落日寨漫山布滿了陷阱,就如同等待獵物入口的猛獸,可是他們的獵物,卻遲遲不見出現。

官兵對旭日寨發起進攻,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暫時都被吸引到吊橋那邊。

楚軍派出的第一波敢死隊,十分勇悍,雖然有兵士中箭墜入懸崖,同伴卻並沒有畏懼後退,依然借著鐵索向對面爬過去。

懸崖這邊,上萬之眾,卻只能眼看著那十幾條鐵索上的官兵前赴後繼往對面拼過去。

有幾名敢死隊的兵士雖然身上中箭,卻依然咬牙撐住,箭矢飛過來,他們只能在鐵鏈上左右轉動,躲避箭矢。

楚軍陣中又是一隊人馬上前,狼娃子一馬當先,手握長弓,做了個手勢,這支人馬一字排開清一色都是手持長弓背帶箭盒。

這是近衛軍林字營,清一色都是弓箭手。

林字營是禁衛軍四大營之一,招募的對象,主要就是那些曾經有過狩獵經驗的獵人,這些人本就有箭術底子,在狼娃子的訓練下,箭術得到了更進一步的提升。

實際上這中間就有兵士曾經在葫蘆山打過獵,葫蘆山被土匪占據之後,這些人只能背井離鄉。

此時攻打葫蘆山,林字營中眾多出身獵戶的箭手更是士氣高昂。

箭手們在狼娃子的手勢下,張弓搭箭,對準了吊橋那頭,狼娃子手臂揮動,數百箭矢就如同雨點般往對方射過去。

山匪們並無畏懼,他們早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當林字營箭手出陣之時,守在吊橋邊的眾匪已經是抓起了早就準備好的盾牌,蹲下身子,臨空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