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沒有新娘的婚禮

阿塞拜疆!一聽到這個國家的名字,我就恨得牙癢癢。

這種刻骨的仇恨是源於2009年6月底7月初,莫斯科的切爾基佐沃市場被政府突然關閉,所有商家的貨物都被封存在了市場裏。在這種情況下,名聲原本就不好的黑毛們就動開了歪念頭,特別是那些做生意的阿塞拜疆人。哪怕他們白天還拍著你的肩膀,和你稱兄道弟,信誓旦旦地說著會和你同舟共濟的話。但到了晚上,他們照樣會悄悄地花錢買通看守市場的保安,偷偷地潛入市場內,不是撬開華商的店鋪偷走裏面的商品和錢財,就是把華商放在他們店裏進行鋪底銷售的貨物席卷一空,隨即逃之夭夭。

就這樣,僅僅在短短的一兩個星期時間內,這一小部分人的所作所為,就讓阿塞拜疆人就成為了臭名昭著的過街老鼠。以至於後來和華商打交道的人,都要鄭重聲明:“我不是阿塞拜疆人。”接著還會義憤填膺地罵上一句:“阿塞拜疆人都是壞蛋!”

我經常都在思考:假如再遇上那幾個卷了我的貨物跑了的阿塞拜疆人,而當時我手上正好又拿著一把刀的話,我會不會毫不猶豫地向他們捅過去?

朱可夫無意中一回頭,正好看見我這幅咬牙切齒的尊容,不禁有些吃驚地問:“麗達,你這是怎麽了?”

他這麽一問,頓時讓我從失態中驚醒過來,我急忙掩飾地說:“沒啥,牙痛!”

“牙痛?!”朱可夫用同情地目光看著我,“軍隊裏可沒有牙醫啊。如果你痛得厲害,我就陪你回去找衛生員要點止痛藥,那個婚禮我們就不去參加了。”

“別,別耽誤你去參加戰士的婚禮,我的牙痛不要緊,忍一忍就過去了。謝謝你的關心,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要知道諾門坎可是朱可夫的成名之戰,能在這裏見到以前的老戰友,他不知道有多開心。既然他已經答應了上校去參加婚禮,我就不能讓他失信,即使心裏再討厭阿塞拜疆人,眼前的形式下,也只能硬著頭皮舍命陪君子。

在波羅蘇希上校的指點下,我們的車來到了離戰線兩三公裏遠的一個建築物前,婚禮就將在這裏舉行。門口站著幾個年輕的士兵,正在和紛紛前來的賓客們打著招呼,我看見那些走進建築物的人,幾乎都是清一色的軍人。

看到我們的到來,門口的那兩名士兵向我們快步跑了過來。到了面前立正敬禮,其中一位向朱可夫大聲報告說:“將軍同志,中士艾爾森向您報告,我們正在準備婚禮。請您指示!”

“沒啥可指示的。”朱可夫笑著說:“你們繼續忙吧,我們就是來隨便看看,不用那麽拘束,都是參加過諾門坎戰役的老戰友了。”

“我見過您,將軍同志。”艾爾森旁邊的年輕士兵突然開口說道。

“哦,是嗎?在什麽時候?”朱可夫饒有興趣地問道。

“1939年8月,我們對日軍發動反攻的前一天,您到我們的團裏做過指示。打敗日本人以後,你還親自授予了我一枚獎章。”

獎章,聽到這個詞,我果然在士兵的胸前看見了一枚亮晶晶的獎章,朱可夫看著士兵胸前的獎章,點點頭說:“嗯,我有點印象了。我記得你在戰場上一個人就打死了七十五個日本兵,我沒有記錯吧,嘎桑上等兵。哦,不對,你現在已經是下士了。”

“是我,將軍同志。”士兵自豪地一挺胸部,有些激動地說:“真想不到您還記得我。”

“大將同志。”旁邊一直沉默的波羅蘇希上校說話了,“沒想到您也認識嘎桑,今天我們就是來參加他婚禮的。”

“哦,原來今晚的新郎是你,嘎桑下士。”朱可夫一把握住了嘎桑的手,連聲說:“真是沒想到,我們的英雄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了,我衷心地祝賀你!”

看到噶桑羞得滿臉通紅,艾爾森即使地上前來為他解圍:“將軍同志,非常感謝您來參加我弟弟的婚禮。快別老站在門口了,外面冷,請到裏面就坐吧。”

舉辦婚宴的地方,原來是個餐廳。廳裏沒有張燈結彩,一點喜慶的氣氛都沒有,桌子擺在了廳的四邊,中間留出了很寬的空間。我就坐的時候,還在猜測屋子中間留這麽寬的位置,是不是待會要讓新郎新娘站在這裏,為來賓們表演什麽節目?

我好奇地四周瞅瞅,除了我以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女性,真是咋回事啊?沒有新娘,這婚禮可怎麽舉行啊?

等到大家都就坐了,婚禮便正式開始了。

下士嘎桑在他哥哥艾爾森的陪同下,來到了屋子的中間。我原以為和國內結婚一樣,要先請領導講講話,便把目光轉向了朱可夫和波羅蘇希,但是看見兩人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饒有興趣地看著熱鬧,於是我也把目光轉向了站在中間的兄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