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2/7頁)

霍克斯沃斯不安地翻開下一頁,發現惠普爾・詹德思的萊卡相機的照相效果十分出色。布羅姆利・黑爾在鋪位上不懷好意地往外看著,他的身體擠在狹窄的船艙裏,還有……

“上帝!”霍克斯沃斯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那是曼迪・詹德思嗎?”他仔細看了看下一張照片,裏面顯示了一對夫婦是如何在狹窄的床鋪上睡覺的。他的兒子布羅姆利・黑爾在打著呼嚕,漂亮的、長著一雙長腿的曼迪・詹德思則戴著尖頂禮帽躺在他身邊,滿臉不快地看著他。“哦,我的上帝!我得馬上把曼迪的父親找來!”他有氣無力地說,然而那篇文章卻讓他著迷。在火奴魯魯,還有很多幸運的家夥也搶到了一張配有威普・詹德思那張惡心照片的油印傳單,總數只有三百張,那些人也跟霍克斯沃斯一樣,正津津有味地讀著呢。

布羅姆利・黑爾的文章繼續。

一望可知,雙桅輪船甲板上的生活一定跟我們祖先所記載的一樣糟糕。但在我看來,我們偉大的祖先們在一個重大問題上總是緘默不語,這真是怪事。假設輪船上的生活的確是地獄,可日子還得過下去。哦,是的沒錯,日子的確一天天過了下去。事實上,借由火奴魯魯出色的圖書館的幫助,我收集了某些關於飛速繼續的生活的數據。就拿那艘‘西提思’號來說吧,我的幾位祖先——其中包括我父親的父輩們和我母親的父輩們——就是乘坐著這艘輪船到達了這些熱情好客的海岸。‘西提思’號於1821年9月1日離開波士頓,1822年3月26日抵達拉海納港,在海上度過了兩百零七個備受風暴摧殘的日日夜夜。

某些公認的事實毫無駁斥的余地——引自《植物學第二卷》——把上文中所引用數據應用於這些事實之上,我們便知道,這十一對傳教士夫婦生下的任何一個孩子,如果出生於1822年5月27日之前,那就一定受孕於——當然是在神聖的婚約之下——新英格蘭的陸地上。而任何出生於1822年12月21日後的孩子,出於同樣的原因,必定是受孕於夏威夷的土地上。可以肯定,這幾對傳教士夫婦的孩子如果出生於1822年5月27日到1822年12月21日之間,其受孕地點就不可能是任何其他地方,只能是顛簸的雙桅帆船‘西提思’號。讓我們看看其中一個船艙的乘客的情況:

父母 子女 生日

艾伯納・黑爾

傑露莎・黑爾 兒子彌加 1822年10月1日

約翰・惠普爾

阿曼達・惠普爾 兒子詹姆思 1822年6月2日

亞伯拉罕・休利特

尤蕾妮婭・休利特 兒子艾伯納 1822年8月13日

伊曼紐爾・奎格利

潔普莎・奎格利 女兒露西 1822年7月9日

布羅姆利借助過去的記錄,證明了乘坐“西提思”號的十一對傳教士夫婦之中,有九對夫婦在那險惡的旅途中孕育了後代。接下來,他又開始一一分析其他幾對受人尊敬的傳教士夫婦,列出他們的離開日期和到達日期,與其子女的出生日期互相對照,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相當驚人的數據證據。“上帝,”霍克斯沃斯咕噥著,“要是這孩子把一半的腦子用在別的重要的事情上……”話雖如此,他還是像火奴魯魯的其他讀者一樣,迫不及待地往下讀。

雙桅帆船上驚人的繁殖能力相當直接地告訴我們,在擁擠的船艙裏,肯定有一種額外的消遣方式供大家打發時間,而我們的父輩,出於禮貌的考慮,並未將其對我們說明,不是嗎?我認為正是如此。

下面這件事情,我並不認為自己是專家,但是從在彈子房外面轉悠的經歷,以及和橄欖球隊裏那些遠勝於我的同儕的爭論,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說,男性要使女性受孕——上帝禁止男性與其他雌性交配——至少得進行四次性交行為,而不是一次。照我的理解,這是人類在通常情況下的經驗,不包括通俗小說和言情電影——那是建立在巧合的基礎上的。因此,我們可以看出這九個成功的受孕事件意味著……

霍克斯沃斯癱倒在椅子上。“這孩子的腦子有毛病。”他痛苦地嗚咽著,“現在他得去看病!”霍克斯沃斯說得對。年輕的布羅姆利列出了各種各樣有趣的數據和表格,還配上了一段擲地有聲的文字:

我認為自己有權利至少考慮一下最近由梵蒂岡尊敬的教皇提出的理論,該理論相當權威地認為,對於女性來說,有一個被神職人員指定為‘安全’的時期,而根據一位天主教要人在討論加爾文教徒的秘密生活的時候所說——盡管我認為該說法自相矛盾,我並非完全不解其樂趣之所在——公理派教徒卻……

電話鈴響了——是當天夜裏眾多電話中的第一通。來電的是休利特・詹德思,他在電話裏尖叫著:“你看了那張該死的照片沒有,你那該死的兒子和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