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張同志的奮鬥史(第3/5頁)

老張的義父黑山秀才杜泮林,是杜立三的同族叔叔。杜秀才是個書呆子,被老張一騙一哄,就給自己的侄子寫了封親筆信,把杜立三騙了出來,結果一舉拿下。

杜立三是當時遼西最難搞的土匪,此匪一除,剩下的小匪自然只能作鳥獸散。老張也因功從團長升到了旅長。

次剿外地胡子。這是一股主要活動於遼西北一帶的蒙古叛匪。遼西北到處都是廣闊無垠的大草原,環境惡劣,蚊蟲亂飛,餓狼縱橫,加之蒙古人個個都是輕騎兵,出來作亂時多用奇襲的方式,一人帶兩匹馬,一匹騎乘,一匹備用,來去如風,行蹤飄忽,殺了人,掠了貨,然後撥馬便走,讓你追都追不上。

幾百年前,草原部落就用這種方式侵襲漢族邊境。幾百年後,這招依然管用。騎術不靈的漢軍拿這些蒙軍騎手仍然毫無辦法,政府稱之為“巨寇”。老張年輕時當過相馬師,後來當兵時,又“精騎擊”,歷史上曾是個不錯的騎兵,自然訓練騎兵也是很有一套的。但一開始也打不著蒙古人,不過他很快找到了辦法。

這個辦法就叫做:無間道。

 

來去如風、打完就走的蒙古騎匪,遇到張作霖可是倒足了大黴

 

張旅長派出楊子榮一樣的角色打入叛匪內部,取得情報,慢慢地就揪住了這幫叛匪的狐狸尾巴。最後不僅把這幫人打得夠戧,還狂追八百裏,一直將他們趕出了國境。

維護東北邊境安寧,老張功不可沒。對蒙匪窮追猛打,則體現了他關鍵時刻能搏、敢搏、善搏的勇氣和智謀。

說了這麽多,其實只想說明一點:老張身上那“張大帥”、“東北王”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這是一個集狐狸的狡黠與獅虎的勇猛於一身的人。

人才啊。要跟他鬥,玩兒陰的、玩兒狠的你都沒轍。作為對手而言,老的老點,嫩的嫩點,總之是找錯了人,看錯了對象。

二人轉

 

其實日本人當初在東北找代理,一開始對張作霖這樣的人也不是很上心。他們中意的是所謂的宗社黨。

宗社黨並不是一個黨派,只是一個團體。

說起來,這個團體的兩個核心人物都與抗戰史上臭名昭著的一個大漢奸、大間諜有關。

這個人就是川島芳子。兩個核心,一個是川島芳子的老爸肅親王,一個是川島芳子的養父、日本浪人川島浪速。這兩人合在一起,變著法地想搞“滿蒙獨立運動”。如此一來,便合了日本政客的胃口。

不過,想法是好的,要變成現實就不那麽容易了。肅親王不是老張,賭博既無技術,又欠運氣,所以第一把就輸了,而且輸得幹幹凈凈、徹徹底底——老人家冒著千辛萬苦,借巨資買來一大批軍火,準備通過走私的方式運到內蒙古去,結果被張作霖的拜把兄弟截獲了,近五十輛大車的軍火白送給了人家,自然“獨立運動”就無從談起了。

外援接濟不上,只能靠草原上自己的人了。宗社黨接著又拉攏上了蒙古叛匪頭目巴布紮布。巴布紮布也毫不含糊,很有點給人當槍使也幸福的勁頭,立即在內蒙古聚眾起事,並親率五千騎兵向奉天(沈陽)殺來。

如前所述,老張在打蒙古騎兵方面已經很有些心得,幾個勾拳下去,就把叛匪給撂倒了。巴布紮布本人雖然騎姿英武,但架不住奉軍的炮火兇猛,最終也光榮地“死逑”了。

日本人眼睜睜地看著宗社黨從意氣風發走向潰不成軍,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阿鬥型的選手終究是不能成器的。

張作霖不失時機地向沮喪的日本政客們伸出了橄欖枝。

這時的老張又升官了。清帝退位後,袁大頭任總統,全國陸軍部隊進行整編,張作霖被任命為陸軍第二十七師中將師長。從地方軍軍事職務上來說,這算到頭了。

可是老張認為這還只是萬裏長征走出的第一步,他還需要繼續壯大自己的實力,拉起一支足以爭霸天下的私人武裝,而以老張摸爬滾打多年的經驗,深知若無列強做靠山,這永遠只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日俄戰爭後,列強中真正在東北能玩兒得轉的就是日本。雖然它沒能如願以償地從戰敗國沙俄身上撈到什麽戰爭賠款(白俄是有名的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的主),但繼承了“南滿鐵路”和旅大的租借權,並且駐有一定數量的軍隊。

他們不幫忙不點頭,老張就沒法真正發達。所以,這邊“老日”還沒來得及忽悠老張,老張就已經開始準備忽悠“老日”了。

剛當上師長,張作霖就向日本關東都督(關東軍司令前身)打招呼,說了一大通好話。無非表明兩層意思,一層是自己對日本有好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親日派”;另一層意思是“我辦事,你放心”,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