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之門(第2/2頁)

此彈痕不過一米左右深,而這個堤岸卻有二十多米厚,就算轟炸機都轟在這同一個點上,是不是能把河堤炸開呢?

真想踹這記者一腳。

來做戲的人沒一個答得上來,只好裝傻充愣,啊吧,啊吧,啊吧吧,糊裏糊塗混過去。

記者和輿論就這麽糊弄過去了,日本人被“栽贓”了也有苦難言,第一戰區自程潛以下幕僚,當時也都認為這是情非得已的最佳方略。

可我還是聽到了黃河兩岸的陣陣哭聲。

滔滔黃河水,瞬間成災。雖然在決堤時,一戰區即安排了沿途居民遷移,可是倉促之間,搬一個家哪有這麽容易,何況有很多人安土重遷,是死也不肯離開故土的。如果要搬要逃,在那種兵連禍結的情況下,他們也早就走了。

一位視察黃泛區的官員沿途看到,黃河所過之處,甚至有全村乃至全鄉遭難的,真是慘不忍睹。

家園至此被完全改變了模樣,無數生命破碎在了洪水之中。

遙望這段歷史,仍然會帶給我們陣陣痛楚。在花園口決堤將近十年之後,劉、鄧千裏躍進大別山,呈現於他們眼前的黃泛區,仍然是一片汪洋,見到的村莊根本找不到人,宛如一座座鬼村。經歷過長征的陳再道傷感地說,紅軍三過草地,尚能見到青草,可是在這裏,連青綠一些的顏色都難以見到。

毫無疑問,無論到什麽時候,花園口都會是一個永遠無法繞開的沉重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