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就不做,要做就做絕!(第2/2頁)

王皇後和蕭淑妃被砍去手足浸泡在酒甕中後,沒過幾天就死了。她們死後,武媚仍不解恨,先是命人撈出她們的屍體,砍下她們的首級,最後又迫使李治下詔,把王皇後的姓改成蟒,把蕭淑妃的姓改成梟。

幹掉了王皇後和蕭淑妃,武媚總算松了一口氣。可她知道,要想確保皇後之位,還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那就是——把現任太子李忠廢掉,讓自己的長子李弘入主東宮。

在武媚的授意下,曾經在後宮之戰中替武媚充當急先鋒的許敬宗再次出馬。

他是禮部尚書,由他來倡議太子廢立,名正而言順。

許敬宗隨即上疏,稱:“永徽初年,國本(指武後之子李弘)未生,權且讓彗星超越了日月。而今,皇後已經正位,嫡子理應現身,讓太陽更加光明,讓殘余的火星早日熄滅。決不能本末倒置、衣褲倒穿。臣深知父子之間的事,外人不好插嘴,但臣已經作好準備,就算下油鍋,把臣煎成肉膏,臣也心甘情願。”

許敬宗不愧是官場老油條,總能把枯燥的政治語言表述得這麽形象生動。李治見到奏疏後,立刻召見了他。許敬宗再次向天子強調,應該早日廢立太子,以安國本,否則“恐非宗廟之福”。李治答道:“忠兒自己已經提出辭讓了。”許敬宗趕緊說:“太子明智,請陛下早日幫他完成心願。”

顯慶元年(公元656年)正月,太子李忠被廢為梁王,任梁州(今陜西漢中市)刺史,年僅四歲的李弘被立為太子。二月,皇後武媚的亡父武士彟又被追贈為司徒,賜爵周國公。日後,女皇武曌選定的國號大周,正是源於武士彟的這個爵號。

做完這些事,武媚知道自己的地位算是暫時穩固了。

接下來,她開始把目光轉向外朝。

因為那裏還有四匹“獅子驄”——韓璦、來濟、禇遂良、長孫無忌,等著她調教和馴服。

自從禇遂良被貶出朝廷之後,韓璦就深感唇亡齒寒,可他沒有放棄努力,還是不斷上疏替禇遂良喊冤。他說:“遂良公忠體國、高風亮節,社稷之舊臣、陛下之賢佐,未聞他有何罪狀,卻被逐出朝廷,朝野上下無不扼腕茫然。遂良被貶已有一年,就算違逆陛下,也已受到責罰,請求陛下體察無辜,寬宥其罪,憐其赤誠,以順人心。”

李治見疏,大不以為然,隨即召見韓璦,說:“遂良的情形,朕也知道。可他一貫性情悖戾,喜好犯上,所以才將他貶謫,你在奏疏中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有點過了!”

韓璦仍然力爭:“遂良乃社稷忠臣,遭到讒諛之徒迫害,陛下無故棄逐舊臣,恐非國家之福!”

其實形勢發展到這個地步,長孫一黨在朝政上已經沒有什麽發言權了。韓璦的力爭除了召來高宗更深的厭惡之外,不會有任何結果。

韓璦最後死心了,再次要求致仕。

可他的要求再次遭到了高宗的否決。

因為武後不會這麽輕易放他走。

武後很清楚,對於一個政治鬥爭中的失敗者來說,“致仕”就是最好的結果,因為他還可以享受高級官員的離休待遇,還能保住名聲和晚節,得一個善終。可是,武後是決不會讓這些政敵得到善終的,她期待的結果是讓他們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無論是對付王皇後、蕭淑妃這樣的內宮情敵,還是對付長孫無忌等外朝政敵,武後始終堅守這麽一個信條——要麽就不做,要做就做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