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雪恥(第2/3頁)

支撐蒙古包的柱子一根根折斷,蔑兒乞人的營地在瞬間變成了火海,通紅的火光照亮了沒有月亮的黑夜,如同白晝。潰逃的蔑兒乞士兵像螻蟻一樣被鐵木真的軍隊斬殺。

迅速潰散的蔑兒乞軍正準備向後面的大山逃跑時,劄木合軍也呐喊著從背後攻了過來。

蔑兒乞軍被分成兩段,有的士兵分不清敵我,甚至開始自相殘殺。女人和孩子在混戰中逃竄,使得整個局面越發混亂。蔑兒乞人還沒來得及抵抗,便幾乎全軍覆沒。

“把蔑兒乞的男人統統殺掉,孩子也不要放過!留下女人,我們還要找孛兒帖。”

鐵木真帶著部下,在正在燃燒的蒙古包之間,尋找孛兒帖。

見蔑兒乞人已經潰不成軍,聯軍開始追殺殘部。蔑兒乞軍被團團圍住,死傷無數。脫黑脫阿和歹亦兒兀孫丟下尚在奮戰的部眾,逃到了薛涼格河下遊。鐵木真的親兵在博爾術和別勒古台的率領下追擊二人。

仗將近結束,但是大家依然沒有找到孛兒帖。

“孛兒帖!孛兒帖!你在哪裏?”鐵木真拼命奔走在熊熊燃燒的蒙古包之間,尋找著。

蔑兒乞部的三個首領中,只有合阿台答兒馬剌行動較慢,被聯軍捕獲。他試圖化裝成小兵逃脫,卻被原本認識他的赤老溫認了出來,當即活捉。

赤老溫給合阿台答兒馬剌戴上枷鎖,把他帶到鐵木真面前。鐵木真逼問道:“孛兒帖在哪裏?快說!”

“我不知道。孛兒帖原本在脫黑脫阿的營地之中,大概跟脫黑脫阿一起逃走了吧。”

“你能不知?你要不說,我就讓人把你的手指甲一片一片剝掉,然後是你的腳指甲,還有鼻子和耳朵,直到你說為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剝指甲也好,割鼻子也罷,悉聽尊便!”合阿台答兒馬剌嘴硬道。

“是你自討苦吃。”鐵木真示意站在一邊的赤老溫。赤老溫會意,拔出劍來,割掉了合阿台答兒馬剌的耳朵。

合阿台答兒馬剌一聲慘叫,慌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裏。但我看見赤勒格兒把她塞進了馬車,朝著塔勒渾島方向逃跑了。”

塔勒渾島在鄂爾渾河和薛涼格河的交匯處附近。鐵木真率領五十親兵,朝著塔勒渾島方向飛奔而去。

不久,鐵木真便發現一輛陷入泥濘而無法前進的馬車。車旁原本有幾個騎馬的蔑兒乞士兵,看見鐵木真一行之後,便扔下馬車逃走了。鐵木真掀開馬車的簾子,看見了正瑟瑟發抖的孛兒帖。

“孛兒帖。”鐵木真輕聲喚道。但是孛兒帖依然沉浸於恐懼之中,一動不動。

“孛兒帖,你忘了我嗎?我是鐵木真。你的丈夫來接你了。”

聽到鐵木真的聲音,孛兒帖才緩緩地擡起頭。

“鐵木真!”孛兒帖猛撲到鐵木真懷裏,夫妻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緊緊擁抱在一起。

至此,鐵木真終於搶回妻子,洗雪恥辱。

鐵木真的親兵將夫妻倆團團圍住,發出勝利的歡呼。戰爭已經結束,聯軍開始掠奪。掠奪是勝利者理所當然的權利。鐵木真沒有忘記妻子被人搶走的恥辱。而赤勒格兒卻在逃跑之際,慨然嘆道:“命中注定只配吃殘皮的老烏鴉,卻妄想著吃大雁和野鴨。我和那老烏鴉一般,迷上孛兒帖的美貌,才招來今日滅族的禍端。我的命就同羊糞一般,在黑暗中得以逃脫的話,也許能像羊糞一樣避居於誰家的墻垣之下。”說完,他便扔下孛兒帖,獨自逃命去了。

與此同時,別勒古台也在混戰中尋找母親。終於,他聽說某營地中關押著一個和母親相仿的女人,便迅速趕到了那裏,但是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

“聽說我的兒子已經成為部落的王子,但是我卻被敵人擄來,苟且偷生至今,還有什麽臉面再見自己的孩子呢?”別勒古台的母親因為自己成了敵人的妾而感到羞恥,在別勒古台趕到之前便消失在森林之中。

別勒古台拼命尋找,但最終沒有找到,盛怒之下,他大聲喊道:“蔑兒乞人,有種的把我母親帶到這裏來!”

他一邊喊著,一邊放箭,殺蔑兒乞人無數。

此後,鐵木真的部下將所有蔑兒乞的男人全部殺掉,只留下年輕女人分給族人,小女孩和老女人則充為奴婢。只有一人例外。蔑兒乞部的兀都亦惕氏逃走之後,丟下了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他戴著貂皮帽,蹬一雙鹿皮靴,著一件羚羊皮和水獺皮相間的衣服。

一個士兵正要把他殺掉時,被博爾術阻止了。“等等!這孩子眼中有火,帶回去,就當是送給訶額侖夫人的禮物吧。”

博爾術為這個小孩取名曲出,將他送給了訶額侖。蔑兒乞部的男人只有他幸免於難。

戰爭結束之後,三軍開始瓜分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