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平房的落日(第4/6頁)

我現在將做的遠比我所做過的一切都美好,我將獲得的休息遠比我所知道的一切都甜蜜。

在平房留下無數的怨恨而死去的許多“馬魯太”一定會想,不久,和平將重新到來,雨過天晴的明媚陽光和一片綠色在微風之中,日中兩國人民相互握手的日子將會到來。

在特設監獄的墻壁上留下血書而死去的中國“馬魯太”,如果靈魂有知的話,對於現在這種情景,將會產生怎樣的感慨呢!

恰好是1982年9月18日上午10時,正值關東軍對沈陽郊區柳條湖(柳條溝)的滿鐵線路進行陰謀性破壞並以此為侵略中國的借口,制造“滿洲事變”的第51個年頭的早展。

作者注

關於爆發滿洲事變的地點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柳條湖,另一種說法是柳條溝。迄今,在日本通常是說“柳條溝”。

關於這一問題,遼寧人民出版社1982年出版的《九一八事變史》作了有關的記述,現介紹如下:迄今,關於九一八事變炸毀鐵路地點的地名問題,眾說紛紜,如柳條湖、溝、橋、湖溝等,其根據是《沈陽縣史》、《承德縣志》、《滿洲帝國行政區劃便覽》和《沈陽十年》等地方史的記栽。

但是,清朝、民國、偽滿、國民黨統治時期和解放後該地的地名一直是“柳條湖村”,另外,居住在該地區的老人也把它叫做柳條湖村。

在事變前後,滿洲鐵路一直使用“柳條湖保線區”地名,關東軍也稱之為“柳條湖分遣隊”。關東軍參謀部在1931年7月發行的《奉天(沈陽)近郊地圖》記栽為“柳條湖”。關東軍司令本莊繁在9月18日的日記裏,寫為“柳條湖事件”。1938年關東軍在爆炸地點修建的紀念碑上刻的是“柳條湖紀念碑”。那麽,怎麽會把“湖”錯叫成“溝”呢?可以認為其可能性是:朝日新聞奉天(沈陽)通訊局局長武內文彬於9月19日發往東京朝日新聞總社的第一次電訊中把爆炸地點錯寫成“柳條溝”。從那以後,日本的媒體都使用“柳條溝”了。本書統一采用“柳條湖”的說法。

戰爭罪惡的思想基礎

我們被從拉有電線的白燈罩路燈的大門引進了區政府建築內,來到了二層像是會議室的大房間裏。室內沒有什麽裝飾,僅在白色的墻壁上掛了幾幅中國畫。房頂很高,室內擺著一些木制桌子,桌子背後放著的沙發呈口字型擺放著。

我們被安排坐在靠窗邊中央的沙發上,然後大家圍著我們而坐。首先是王學琴副區長代表平房區致歡迎詞:

“今天是9月18日,正值日軍開始侵略中國的51周年。在這個日子裏,迎來了森村先生一行,我們來共同回顧歷史是很有意義的。”

王學琴先生的講話在高大的室內引起了回聲,翻譯李梅子女士緊張地進行翻譯。不足之處,由德永女士進行補充。在整個旅程中,她們兩人相互幫助,配合得很默契,很好地給我們進行了翻譯。

“森村先生在《惡魔的飽食》中尖銳地揭發了日本軍國主義731部隊的罪行,對於保衛和平、反對軍國主義發揮了重大的作用。”

在禮節性的致詞之後,王先生開始具體地講述了731部隊與平房區的關系。

“731部隊強硬地讓居住在平房區的人們搬走,之後,在這裏修建了一座制造細菌的工廠。731部隊在這裏利用各種動物進行細菌戰實驗。不僅使用動物,還利用中國人的人體進行各種實驗。日軍通過各種殘酷的實驗殺害了許許多多中國人。”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前夕,他們把作為犯罪證據的工廠設施全部炸毀。從中心設施裏逃出了許多動物,被細菌汙染的動物多數逃跑了。戰爭結束後,曾以兇猛的勢頭流行了鼠疫。1946年在義發源、東井子、後二道溝等村子裏有100多人因患鼠疫而死亡。這些都是日本軍國主義者在侵華中犯下的罪行。(日軍的)這些極其殘暴的罪行,至今仍記憶猶新。近來,日本文部省正在篡改侵略中國的歷史,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然而……殺害中國人民,是日本軍國主義者犯下的罪行,日本人民同樣也是(軍國主義的)受害者。今天,為了維護和平,反對軍國主義復活,應共同展開鬥爭。日本和中國人民之間有著漫長的交流歷史,我們必須讓這種交流的歷史發展下去,讓中日兩國人民的子子孫孫友好下去,我再次表示衷心歡迎森村先生一行的訪問。”

在熱烈的掌聲中,王先生結束了致詞。

訪華期間,不僅王先生,而且所到之處都聽到了“必須把日本軍國主義者和日本人民區別開來”這句話。隨行的林紹綱主任和李梅子女士也這樣說。日本軍國主義者和日本人民真的能夠區別開來嗎?對於中國方面的這句話,我們日本人可以心安理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