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漢朝6:劉秀起兵大漢中興》(第4/8頁)

這時,李軼像識破天機一般,接著說道:“據有圖讖顯示,亂世當前,劉氏當復起,李氏為輔。”

哦……劉秀總算聽出來了,李軼今天不是找他來算賬的,而是找他來一起跟奪取劉氏政權的王莽算賬的。按李軼的劉氏當復起的圖讖說,跟蔡少公的“劉秀當天子”的圖讖說一起推論,那麽,將來當天子的,不就是劉秀嗎?

怪不得李軼三番兩次派人前來請劉秀喝酒。原來他是搶在別人之前,將劉秀這只潛力股購入。將來暴漲,利潤必然可觀。

劉秀一聽,心裏癢癢的。說真的,當前糧食價格猛漲,販谷也挺不錯。盡管利潤不如造反高,可是很安全。安全第一,安全可比什麽都重要。可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聽老天的話,想當天子,必須造反。要造反,就要流血流汗,舉全家全族腦袋,綁於腰間沖鋒陷陣。高風險高收入,挨砍死亡的概率,那是很高的。

想到這裏,劉秀心裏又咯噔了一下,猶豫了。

這時,李軼接著說道:“王莽敗象已現,天下紛紛擾擾,變民四起,占山為王,據池為侯,兄弟您還猶豫什麽呢?”

是啊,造反就像是股票入市,各勢力都積蓄能量,沖入其中。早上市,早收益;早收益,就早富早貴。這跟種田的道理一樣,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等天下諸侯把蟲吃完了,你再去搶就遲了。

劉秀沉默著,久久不能說話。他的心裏,好像還裝著他的谷子。如果不是因為這頓酒,可能他都可以賣出不少谷子了。說白了,心裏那道坎兒,還是邁不過去。

李軼仿佛看破了劉秀的心思,接著說道:“我李氏,宛縣大姓,父為宗卿師,如等富貴,我們都無牽無掛,想拉旗舉大事,您還牽掛你那幾擔谷子做什麽?”

李軼一語點醒夢中人,劉秀突然想到他的大哥劉。劉長年混黑道,對王莽早就看不順眼,亂世當前,他肯定要造反。一人造反,全家人就必須跟著他幹革命。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販谷,販谷,販谷是個什麽玩意。那是個小本生意,做得了今天,也不知明天會怎樣。造反是大事業,不開鍋則已,一開鍋能吃三年,甚至十年,百年。想換高回報,就必須高風險地投入。男兒生於天地之間,為何不鬥膽搏一把呢?

心裏那道彎,總算繞過去了。

這時,劉秀開口說話了。他說:“造反這等事,如果你想拉我參加,那就算我一份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下面的事就好辦多了。最後,李軼和劉秀商量,準備於立秋起義。

槍杆子裏出政權,要造反就必須有部隊。部隊不但要靠拉,更要靠搶。每年立秋,全國各郡都要檢閱民兵。如果在檢閱民兵典禮上裏應外合,殺掉頭兒,率兵造反,那可省事多了。

李軼這招,正是當年翟義用過的那招,成功率極高。李軼的目標鎖定南陽郡。他已經在南陽郡內部安插耳目,只要搞定南陽郡太守和民兵司令,大事可成。

當然,要硬搶南陽郡太守部隊,不能只想著空手套白狼。這是一場豪賭,必須籌備一定的賭資,不然就要被人趕下台去。那麽,去哪裏籌備賭資呢?

這時,李軼和劉秀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地方。

三 星星之火

劉秀和李軼想到的地方,叫舂陵。

舂陵,原先就在今天的湖南省寧遠縣。當年,長沙王劉發封兒子劉買為舂陵侯。後來,因為舂陵這地盤位處南方,地勢低,氣候潮濕,屬於非人類理想居住地。於是乎,漢朝中央幹脆就把舂陵侯采邑,改封到南陽郡屬下的白水鄉(湖北省棗陽市南),封國名稱不改,仍叫舂陵。順便說一下,長沙王劉發,就是劉秀的七世祖。

要起兵造反,李軼和劉秀是這樣看的,無論如何,必須有一支可靠的隊伍。而這些隊伍的組成,首先是家族成員,其次就是老鄉。當年,高祖劉邦攻打沛縣起家,靠的不就是一幫家鄉的父老鄉親嘛。

當然,在舂陵這地方,讓劉秀出面招兵買馬,那是很不靠譜的。最靠譜的召集人是劉秀的大哥劉。劉混跡黑道多年,盼星星盼月亮,就盼造反這一天的到來。所以找他,絕對沒錯。

就這樣,劉秀回到了舂陵,鼓勵大哥劉召集黑道開會,準備造反。會議馬上通過了決議。散會後,與會者就回家,喊上各自家族成員,同時發動舂陵年輕子弟參軍。

然而,誰也沒料到,劉派人到各村落喊人時,舂陵那幫年輕仔紛紛逃避,沒人願意當兵。不過沒過不久,這幫逃跑的人又回來了。

他們要跑,是擔心被黑道老大劉拉下水,下水就像魚下鍋,進去容易出來難。他們再跑回來,是因為劉秀回來了。連向來“膽小怕事”的劉秀都敢下水摸魚,娘的,老子不下去,還是爺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