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最後的一戰序!

建安元年九月中旬,張遼終於引那數百騎兵翻山越嶺,抵達了灃嶺。

而此刻,張遼與他麾下已是疲憊不堪,數日穿梭在險惡的山嶺崖壁之上,就連身為大將的張遼,如今也是後懼不已,更別說麾下的將士了。

不說別的,單單說那崖壁,當真不是一個‘險’字可言,盡百丈高的崖壁,只有區區三、兩人可行的小道,而下面,便是奔流不息的泗水,若是不慎跌下,唯有粉身碎骨可言。

用鎧甲內的衣衫罩住戰馬的眼睛,張遼他們幾乎是用盡力氣,才讓自己的戰馬險之又險得走過,然即便是如此,仍有近百人連人帶馬跌坐下去,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又饑又乏,走近灃嶺,張遼便望見遠處竟佇立著一座營寨,心中一驚,暗暗叫苦:若是此營乃是曹軍所設,我等當如何?

思罷,張遼便叫偏將王充前去查探,王充僅僅帶了十余人前去,估摸一炷香的工夫便回來了。

“將軍,那營中好似並無曹兵把守……”王充說話時的面色十分古怪。

“無曹兵把守?”不曾發覺王充的面色,張遼一聽,面露喜色說道,“天助我也,弟兄們,我們便去那營中安歇一日,若是曹兵發現我等,也好有可禦之處……不過此地距離蕭關甚近,諸位弟兄不可輕舉妄動!”

這些騎兵一路跟隨張遼而來,又在險惡山道折了整整兩百人馬,如此,如今僅剩下四百余騎,且俱是疲乏不堪,竟是連應聲的力氣也無,只是點了點頭。

只是到了灃嶺營寨,張遼卻有些錯愕。

這也算是營寨?

望著那被火燒卻了一半的營門,又望望裏邊厚沉的灰屑,張遼皺皺眉,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將軍,末將已是盡數探查遍了,這好似是一座荒廢已久的軍營……”張遼身邊,王充小聲說道。

“不,我思此營,恐怕廢之不及四五日,你看!”張遼策馬到半處營門跟前,在一旁的營門木柱上用手一抹,只見手中漆黑一片,俱是火灰。

“唔?”王充一愣,猶豫說道,“莫非是曹軍在此與人交兵?”

“恩!若是當真如此,那麽引兵前來的相比是主公麾下……唔,你可知此處用途為何?”

王充搖搖頭,望著那漆黑的木柱說道,“我只知此營往日乃是作為糧倉重地之用,此地離蕭關不遠,若是有人欲襲糧倉,想必會被蕭關守將發覺,只是近年好似荒廢了甚久……”

“糧倉麽?”張遼喃喃念叨一句,望了眼蕭關方向,低聲說道,“叫將士們速速回復力氣,此地斷然不可久留!”

“是!”王充抱拳應道。

雖仍然處在險惡之地,但是望著麾下將士,小聲言語者有之,取囊飲水者有之,更有甚者,竟是躺在地上發出輕輕的鼾聲,不過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將士的臉上少許出現了幾絲笑容,無他,僅僅是因為他們還活著!

“呼!”深深呼口氣,張遼靠著一處斷壁坐下,眼神卻是不經意得望向西方,口中喃喃說著,“我身為奉先麾下將領,唯有如此,勿要怪我……”

“將軍?”王充走了過來,在張遼身邊坐下,疑惑問道,“將軍方才說什麽?”

“……呵呵,無事!”張遼淡笑著搖搖頭。

西邊,正是下邳所在的方向,而此刻,這座城池卻是將要遭受一場浩劫……

下邳城外,臧霸營中!

狠狠地舉起一壇美酒仰頭喝了幾口,臧霸面色漲紅,怒喝一聲,將壇子重重砸在地上,只聽“啪”的一聲,瓦壇迸碎,酒水四濺。

“張文遠!”臧霸血紅的雙目散發出擇人而噬的兇光。

“大帥……”吳敦有些擔憂得喚道。

重重坐在地上,臧霸一抹嘴角,沉聲說道,“我欲伐下邳,你等意下如何?”

孫觀面上一愣,隨即起身抱拳說道,“若是大帥當真欲伐下邳為昌兄弟報仇,末將乞做先鋒!”

“此戰不需要先鋒!”臧霸血紅的雙目掃過帳內三將,沉聲說道,“若是攻不下下邳,我便不予退兵!”

吳敦、尹禮對視一眼,上前一步抱拳喝道,“我等願隨大帥,攻伐下邳,為昌兄弟報仇!”

“好!”臧霸猛得起身,‘鏘’一聲抽出腰間寶劍,望著寶劍的鋒芒,他冷聲說道,“張文遠,我等本是不欲與你交兵,多次忍讓與你,不想你不思報答,反壞我兄弟性命……既然你不仁在先,如今也休要怪我等不義!”

說罷,臧霸目視孫觀三人,一同出帳,點盡兵馬,直望下邳而去。

而下邳城中,張遼親自引兵遁出之後,城池的防守重任卻是交給了張遼的副將,李璜。

難道張遼就那麽信任李璜麽?

當然不是,原因無他:若是下邳失,而呂布尚存,日後當是能再東山再起;但倘若呂布有失,那麽就算下邳安然無恙,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