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心計!

呂布營寨不是仍然有近萬兵麽?

曹性、成廉不是埋伏在外麽?

為何如今陳宮身邊唯有區區三四百兵士?

夜,才堪堪過罷醜時,距離天明仍然有一段時日……

“唔?”急速行軍中的陳宮回身望了一眼,淡淡說道,“曹孟德真不愧乃曹孟德,短短半個時辰便看出破綻,引軍追來……”

“這不正是你心中所期望的麽?”身旁的陳登瞥了陳宮一眼,不瘟不火地說道,“若不是你一路故意留下痕跡,曹孟德豈能如此輕易追來?”

“元龍是心中怪我麽?”陳宮淡淡一笑,輕聲說道,“怪我為敗曹操,不擇手段?”

“正是!”沒想到此刻的陳登卻是面色一變,猛得勒馬,冷然說道,“陳公台,你為敗曹孟德一人,欲讓我徐州萬千百姓為他殉葬不成?”

陳宮默然,向左右使了一個眼色,早有兩名裨將心中意會,一左一右,上前牽過陳登胯下之馬,令它向前。

“哈哈,”陳登望著身邊的兩名裨將,冷笑嘲諷道,“過河拆橋,公台倒是使得甚是熟手……”

“元龍勿要取笑,”陳宮拽著馬韁,淡淡說道,“我不將我心中所思盡數告之予你,便是憂心如此,然你自可安心,我說過,我當不會壞你性命……”

“可是你卻是要壞我徐州數萬百姓性命!”陳登面色一沉,策馬幾步追上,死死盯著陳宮喝道,“如今正是秋收時節,百姓一年生計便在此刻,你竟欲掘開泗水,行水淹曹軍之策?”

“事急從權,宮乃是不得已……方才作此抉擇!”陳宮面色很是平靜,轉頭望了陳登一眼,緩緩說道,“連日來元龍勞心勞體,宮甚是感激,但是此刻,為敗曹孟德,我唯有行此之策……若是徐州百姓日後要怨,便他們來怨我;然宮自是不負主公!來人,將他綁上!”

“諾!”隨著一聲應喝一聲,那兩位裨將取出繩索便將陳登綁了個結實。

“你!”陳登面色大駭,忍著怒火說道,“陳公台,你欲如何?”

“元龍莫要誤會,”陳宮嘆了口氣,喃喃說道,“事已至此,宮必然不會留下些許破綻,叫那曹孟德看破此計,元龍你是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就算是從此不與宮等小人為伍……也必然要在今日之後!”最後一句,鏗鏘有力。

陳登眉梢一皺,剛要說話,卻見陳宮對自己身旁兩人使了個眼色,隨即那兩將便撕下一段衣料,塞入陳登口中……

望著陳登憤怒的眼神,陳宮嘆息說道,“好生照看陳先生,若是有些許差池,你等提頭來見我!”

“諾!”那兩名裨將抱拳應道。

曹孟德,為敗你宮不惜行小人之舉,你若不敗,豈能對得起我?!

望了眼身後,陳宮沉聲喝道,“眾軍加緊行程!”

“喝!”那三四百軍輕聲應喝,腳程加緊。

而與此同時,曹操卻也如此,令全軍趕之又趕……

“主公,”望了眼身後將士,李典策馬上前悄然說道,“陳公台此舉分明是欲將主公引入埋伏之地,主公勿要中計啊……”

“如此之事我豈會不知?”贊許得望了李典一眼,曹操面色一沉,冷笑說道,“當初我對陣黃巾賊,其中諸多陰謀詭計,若是我曹孟德當真如此無知,豈能存活到此?陳公台,你太小看我曹孟德了!”

“主公?”王和曹操面上的自信之色,李典心中為之詫異,疑惑問道,“莫非主公已知曉陳宮那廝欲行何計?”

“即使不中,亦不遠矣!”曹操一記冷哼,望著遠處的黑暗,嘴角掛起一絲笑意。

唉,有了守義、奉孝等重謀之士後,我竟變得如此疏懶,這倒不是一件善舉之事……

哼!陳公台,今日我便叫你看看,當初我是如何擊敗數倍於我的黃巾賊!

細汌,泗水途徑之所。

此地位於徐州城西南兩百余外,在下邳甚是兇險的泗水到了此地,卻顯得分外地的平靜,亦或是藏兇險於內,不叫他人發覺?

“踏踏踏!”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幾名曹軍斥候匆匆來至自家主公面前,抱拳稟道,“主公,前方五裏處,發現呂布兵馬,觀他等行軍,似乎便是逃竄直至此地的陳宮兵馬。”

“唔,我知曉了!”曹操冷冽的眼神望了一眼遠處,揮手喝退了斥候,冷笑著對李典說道,“曼成,看,陳公台欲圖窮匕見了,哈哈!”

“主公……”好似感覺到了遠處的兇險,李典面色為之一沉,十分擔憂地望著曹操,但是待望見自家主公自信的面容,不知怎得,竟是緩了緩心中焦慮之色。

“咦?”曹操身邊久不說話的曹洪疑惑得望了望四周,詫異說道,“主公,文……文達與公明呢?”

“他二人不在此地麽?”曹操神情玩味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