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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道微嘆一聲:“宗老伯風骨若此,那便唯望善自珍重了。”

宗澤說:“休要多扯老夫,現在是在說你。”

方承道淡然一笑:“遺憾的是,我與宗老伯的脾氣差不多,凡事要麽不做,要麽不悔。況且我已自斷悔路,所以只能辜負老伯的一片苦心了。”

宗澤問:“自斷悔路,怎麽講?”

方承道說:“我親自制定的規矩,凡入天正會者,叛變必誅,對我本人亦無例外。我若違背規矩,必將自食其果。”

宗澤說:“我可以對你妥善保護。”

方承道說:“可我若是那樣偷生苟活,又與行屍走肉何異?”

宗澤閉目有頃,長發一嘆:“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強人所難了。你曾對老夫手下留情,老夫亦不忍讓你橫屍刑場。然而你非尋常人物,老夫職責所在,卻又不可能放虎歸山。”

方承道說:“這個我懂,我不會讓宗老伯為難。”

宗澤問:“你還有何囑托?”

方承道說:“我的家眷與我所有的活動都毫無牽涉,拜托老伯莫作株連。”

宗澤說:“這你放心,只要他們安分守己,老夫保證令其安然無恙。”

方承道起身對宗澤深深一揖:“如此晚生感激不盡。”

當夜,方承道服毒自盡於牢中。

經仵作驗查,其所服毒藥是預縫在衣襟裏的。那毒粉乃是由烏頭、巴豆、砒霜、朱砂、鉤吻等多種劇毒及麻醉藥品配伍制成,服之可於頃刻間殞命,但基本不會感覺到什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