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戰略構想(第2/3頁)

在他看來,要成為魏國的君王,就必須像他的父皇那樣,將畢生奉獻於整個國家,終身困於垂拱殿那個監牢內——任何無法做出這等覺悟的人,都不配成為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寇正喃喃念叨著趙弘潤的這句話,神色肅然起敬。

不可否認,趙弘潤雖然民望頗高,但他在朝野的聲譽卻一直不佳,簡單地說,就是朝野承認肅王趙弘潤的功績,但對他的性格敬而遠之。

比如說,“初次出宮便到花街柳巷廝混”、“在考場故意刁難羅嶸”、“打了兵鑄局局丞李縉的外甥鄭錦”、“一腳將上將軍府府正晁文棟踹下水渠”等等等等。

不誇張地說,趙弘潤除了在民間、在軍方享受極高的威望外,除此之外在朝廷、在貴族圈子裏,哪怕是在他姬趙氏的王公貴族圈子裏,他的名聲都很差,甚至於有不少人私底下罵他吃裏扒外——明明是姬趙氏的宗族嫡系子弟,卻將平民看得比貴族還要重。

當然了,近兩年趙弘潤在貴族圈子裏的聲譽小幅度上漲,因為三叔公趙來峪拉攏了一批貴族為他說話,總算是替趙弘潤摘掉了“王室貴胄中的異類”的惡名,不至於再被舉國的貴族敵視。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寇正當初接觸到的有關於肅王弘潤的事跡,除了出征楚國這種無法磨滅的功勛外,其余的事跡堪稱劣跡斑斑,比如說,趙弘潤的太叔公趙泰汝,至今仍在不遺余力地抹黑趙弘潤,罵他是目無尊長的族逆——這是相當狠的發言。

也正是因為這樣,此刻當聽到趙弘潤神色肅穆地說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句話時,寇正為之動容,只感覺先前對於這位肅王殿下的了解被全盤顛覆。

見寇正久久沒有回應,趙弘潤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忍不住試探道:“寇大人的這個提問,會影響寇大人的決定麽?”

“啊?”寇正愣了愣,隨即待反應過來後,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出於下官的好奇……”說著,他將話題岔開了:“下官前兩日聽肅王殿下說,河東西沿(西)河四城,以汾陰與蒲板最重,肅王殿下能否詳細說說?”

聽聞此言,趙弘潤心下暗喜,因為寇正的話,分明是在向他暗示,至於暗示什麽,不言而喻。

忍著心中的喜悅,趙弘潤沉思了片刻,正色說道:“汾陰與蒲板,從地域分布來看,可以理解為,汾陰是‘劍’,使我大魏疆土向西擴張的利劍;而蒲板則是‘盾’,是保護河東、三川兩郡的盾。”

說實話,這只是趙弘潤對這兩座城池分工劃分,屬於主觀意向,事實上,汾陰與蒲板除了坐落位置有所區別外,其余條件幾乎是大同小異的。

但是在邯鄲郡得知了“武安”這座韓人的軍鎮陪都後,趙弘潤忽然覺得,汾陰與蒲陽的建設或可借鑒這方面的構思。

基於這種想法,趙弘潤決定將“蒲板”建設為一座以防守為主的城池,在沿河一帶構建陸上防禦設施,配備連弩,“蒲板津”的樓船,也要用大型戰船取代,方便在戰爭期間封鎖大河。

而汾陰,趙弘潤準備將其建設為進攻性的城池,水陸防禦可以相對薄弱,戰船則以吃水較淺的中小型戰船為主,畢竟河西、河套一帶,由於羌胡並未曾開挖河道,因此有些水道的吃水很淺,倘若將魏國借鑒楚國樓船的大型船只入內,很有可能會導致擱淺。

總而言之,蒲板重在水陸建築防禦,而汾陰重在駐軍的精銳,這即是趙弘潤目前的初步構思。

為了這個計劃順利實施,趙弘潤甚至在考慮將安邑弄成弟弟桓王趙弘宣的封邑,畢竟倘若他不在河東的時候,就算寇正當時已出任汾陰城守,他不見得能夠抵擋住那些聞風而來的國內貴族,而趙弘宣可以,因為趙弘宣如今也已是手握數萬兵權的軍主,他的話自然要比以往有分量地多。

眼下他唯一的顧慮是,雖然他向朝廷推薦了寇正出任汾陰城縣令,但朝廷未見得會同意這件事。

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寇正資歷太淺。

雖然寇正乃是洪德十六年金榜頭名,但他毅然回尚縣出任縣令的決定,在趙弘潤看來簡直就是自毀前程——在尚縣那種僅幾十戶縣民的山城出任縣令,哪怕是做得再出色,亦難免會被朝廷忽略,因為尚縣實在是太小,太幽僻了,以至於朝廷甚至不清楚有這麽個縣城。

而汾陰城,隨著魏國與韓國簽署“魏韓邯鄲和議”,在確定了韓軍出兵替魏國打下河西這個外交主張後,汾陰城的地位立馬與其余三座城池一齊被拔高,不出意外,日後魏國的“河西攻略”,汾陰等四座城池將成為巨大倚重。

在這種情況下,能否讓寇正出任汾陰令,就連趙弘潤都沒有什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