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 西河戰役!(三)(第2/4頁)

當司馬安找到張瑭時,張瑭坐在一堆篝火旁,瞧見司馬安向自己走來,他微微點了點頭,權當打過了招呼。

“……”

司馬安不禁張了張嘴,因為在他印象中,張瑭是一位頗為豪爽開朗的秦人,可如今,這位秦國的將軍卻如此的低沉消極,簡直與平日裏判若兩人。

“張瑭將軍。”

司馬安在張瑭旁邊坐了下來,皺眉問道:“這……怎麽回事?”

張瑭苦笑一聲,朝著篝火裏丟了幾根柴火,嘆了口氣說道:“等長信侯來了我再講述吧,我張瑭為將十余年,頭一遭被人打地這麽慘,實在是羞於說出口。”

見張瑭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司馬安自然也不好再追問。

帶等到夜幕降臨時,秦將長信侯王戩終於也帶著一隊鐵鷹騎兵趕到了臯狼,與司馬安、張瑭等將領相見。

此時,張瑭這才將他率軍前來臯狼、以及如何被李睦偷襲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只聽得司馬安與王戩面面相覷。

在他們二人看來,這場仗的敗因,實在不能全部歸罪於張瑭,因為當時在雁門軍撤兵後,他們都認為李睦此番撤退,必定是北上阻擊武信侯公孫起與臨洮君魏忌的軍隊,誰會想到,李睦明面上白送藺陽、離石、臯狼三座城池,可實際上卻是準備在臯狼這邊伏擊他們呢?

倘若魏國的太子趙弘潤此刻也在此地,他肯定會指出,這是李睦利用了人的慣性思維。

不多時,此戰的傷亡數字統計出來了,在這場仗中,張瑭麾下一萬五千名秦國正規軍,整整損失了近六成,要知道,秦軍前兩仗雖然都吃了敗仗,但陣亡人數加在一起,也不見得會多多這一仗的損失。

慘敗,無法否認的慘敗!

“這個李睦……”

司馬安長長吐了口氣,似乎想評價一下李睦,可當話到嘴邊時,他忽然發現,他無法準確地對李睦做出一個判斷。

按理來說,李睦應該是一個謹慎到近乎懦弱的韓將,否則無法解釋李睦為何在離石呆了七八日,都未曾揮軍河西。

可就是這個謹慎到近乎懦弱的韓將,今日巧妙地伏擊了張瑭軍,取得了一場戰績輝煌的勝利。

司馬安絕不會因此而輕視張瑭,因為他跟王戩都知道,倘若今日是他們率軍前來臯狼,相信也討不到什麽好處,唯一的區別,恐怕就只有他倆麾下有騎兵,而張瑭麾下皆是步卒。

“勝敗乃兵家常事……”

事到如今,司馬安與王戩只能這樣勸說張瑭。

面對著司馬安與王戩的勸說,張瑭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正色說道:“這個李睦,真的很厲害。我說這話,不是因為他成功伏擊了我……當時,我麾下的士卒,在混亂的戰況下好不容易重組了陣型,事實上那個時候,李睦麾下的騎兵還是可以再次擊潰我軍的,但是,李睦卻果斷地選擇了撤退……”說到這裏,他再次搖了搖頭,感嘆道:“我以往也吃過敗仗,但從來沒有一次,讓我敗地這麽窩火、這麽懊惱。”

他之所以這麽說,那是他認為,他麾下的兵將若與韓軍正面交鋒,並不至於敗地這麽慘,因為在這場仗中,他麾下的軍隊,完全沒能發揮有應有的水平。

更可惡的是,待等他好不容易重組陣型,企圖從李睦的雁門軍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時,對方卻果斷地選擇了撤離,似這般滑不留手的對手,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而與此同時,重創了張瑭軍的韓將李睦,正率領著麾下萬余雁門騎兵,正在飛奔前往婁煩關的途中。

待等到次日晌午時,李睦所率領的這支騎兵,順利抵達了婁煩關地域。

不過他並沒有率軍直接進入婁煩關前的山間谷道——或者姑且稱之為“婁煩徑”,而是前往了婁煩徑入口西南側的“臨縣”。

臨縣的西邊,有一條河流叫做“陵水”,在一個時辰前,秦魏聯軍的武信侯公孫起、臨洮君魏忌,以及韶虎、王龁、王齡等將領們,來到了這條河的西岸,遠遠窺視“臨縣”,看著這座縣城上遍插雁門軍的旗幟,且有諸多雁門騎兵在此來來回回。

“這個李睦,居然比我軍的行動還要快……”

武信侯公孫起神色怪異地說道。

其實在抵達此地的半途中,秦魏聯軍就發現了雁門軍騎兵的蹤跡。

由於大河的走向問題,雁門軍無法阻擋北上的秦魏聯軍渡河大河,可雖然越過的了大河天險,倘若秦魏聯軍企圖攻打婁煩關,那麽勢必要跨過這條“陵水”。

然而,雁門軍似乎看穿了秦魏聯軍分兵的意圖,搶在武信侯公孫起等人面前回援了臨縣,在此地鞏固了防禦設施,再次成功地阻止了秦魏聯軍前進的步伐。

“要進入雁門郡,就只有穿過婁煩關麽?”

武信侯公孫起轉頭詢問手捧行軍圖的臨洮君魏忌,後者皺著眉頭看了半晌地圖,隨即擡手指著遠方臨縣東北側的那片群山,說道:“這片山脈,叫做‘呂梁山’,東西兩側群山中,有一條山間谷道,由此地蜿蜒崎嶇通往馬邑,婁煩關就建立在那些群山之中……不太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