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9章 平定宋郡(第3/4頁)

聽聞此言,諸大臣在面面相覷之余,亦為之動容。

“陛下乃仁慈之君。”禮部尚書杜宥率先表態自己的態度。

作為魏臣,他當然在意自己國家的利益,但作為禮部的尚書,他更在意的,還是己國君主、太子的品德。

而眼前這位年輕的君主,就表現出了讓杜宥萬分欣慰的品德,或者說作為君王的器量。

可是……“寬恕”了宋王子欣,誰來背鍋呢?

難道真要朝廷來背鍋?

就在諸位大臣苦苦思索之際,就見趙潤微笑著說道:“諸卿何須苦思?就當是朕以往錯瞧了那向軱即可,溫崎,代朕寫一封祭奠向軱的檄文……”

“這……”

諸朝臣大驚失色:誰來背鍋也不能是您啊!

然而,就在諸大臣們想要勸說之際,卻見趙弘潤擡手打斷了他們,笑著說道:“人活一世,豈是事事都能料中?溫崎,就按朕說的辦!”

“……是。”

溫崎看了看左右,隨即拱手應下。

殿內諸臣對視一眼,並無人再勸說,他們都知道,只要是眼前這位陛下決定的事,那就一定不會再更改。

片刻後,待等趙弘潤離開垂拱殿後,諸位大臣聚在一起商議。

在他們看來,誰背鍋也不能是他們魏國的君主背鍋啊——雖然說什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在這個時代,君主就是天命之子,哪有輕易認錯的道理?

這次就連杜宥抱持反對意見。

奈何那位陛下主意已決,他們再勸說也沒用,只能要求溫崎在寫這片檄文時,盡可能地淡化他們魏國的君主,多多吹捧向軱,說不定宋民在看到吹捧的詞句後,會忽略“魏王趙潤承認自己先前看走眼”這件事。

值得一提的是,僅僅過了半個小時之後,這件事就被天策府右都尉張啟功得知,當他得知內朝諸大臣竟不知該如何圓這件事後,心下輕蔑一笑——在他看來,這再簡單不過了!

於是乎,在沒有跟禮部通過氣的情況下,張啟功自作主張叫他右都尉署的下屬在宋國散播消息,隱晦地散播出了“向軱之死其過在於宋王子欣”的消息,並將“魏王趙潤承認自己先前看走眼”這件事,改為“魏王趙潤因為敬重向軱而同意庇護子欣、因此攬下了這件事”,這使得後來這份檄文傳開後,魏王趙潤非但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受到什麽威名上的損害,反而讓人對他大大改觀,尤其是宋人。

唯獨趙潤對於張啟功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為很不滿意,扣了張啟功三個月的俸祿作為懲戒。

再說偽宋那邊,魏國朝廷再次派遣了禮部官員“鄭習”作為使者,前往滕城與北亳軍交涉。

此時的宋國,君主子欣早已逃跑,而丞相向軱,亦在一個月前服毒自盡,毫不誇張地說,此時的滕城乃是整個宋國,可謂是一片散沙,無論是滕地的百姓,還是北亳軍的兵將,在這一個月來皆出現了大量的出逃。

這也難怪,倘若只是宋王子欣逃跑了,宋國還不至於如此混亂,但是作為精神支柱的向軱都服毒自盡了,這還頑抗什麽?

由於害怕湖陵水軍會趁機進攻,滕地的民眾與北亳軍的兵將們大量逃奔薛地,但也有依舊選擇留在滕地的,比如向軱生前的左膀右臂,李惑、陳汜等北亳軍將領。

不過盡管選擇留在滕地,可似李惑、陳汜等將領,此刻也早已是毫無戰意了,整日酗酒麻醉自己,不知所措,或許他們只是在等著湖陵魏軍殺過微山湖,來砍下他們的首級。

但出人意料地,他們最終也沒有等到湖陵水軍,而是等到了魏國的使者“鄭習”。

還記得幾年前,鄭習曾出使過宋郡,當時他的職責是勸說向軱這位北亳軍的領袖歸順朝廷,但是,因為在“宋郡自治”這個問題上始終無法達成協議,最終,向軱放棄了魏國朝廷授予的類似“宋郡郡守”的官職,毅然率領北亳軍對抗魏國,從而開始了宋郡與魏國的這場恩怨。

當時,鄭習就曾見過李惑,而李惑也認得他,雙方都不算陌生。

甚至於,鑒於鄭習與向軱那時還相處地不錯,李惑此番在再次見到鄭習的時候,態度還是頗為恭順的。

只是李惑今時今日的面貌,讓鄭習大吃一驚。

只見在鄭習面前的李惑,蒙頭散發、衣衫不整,眼眶凹陷、雙目充血,且渾身上下酒糟味濃重,很顯然是連番宿醉所導致。

“李惑將軍,別來無恙啊。”

定了定神,被北亳軍士卒領到此處的鄭習,微笑著拱手道。

“鄭大人。”

李惑愣了愣,隨即便將鄭習請入了自己的住所——只是一座很普通的民宅而已。

進屋後,鄭習看到地上滿是酒壇碎片,簡直沒有立足之地。

見此,稍稍清醒了一些的李惑亦感到莫名尷尬,連忙用腳掃開地上的碎片,將鄭習請到屋內的木桌坐下——當然,桌上的那些空酒壇,亦被他不動聲色地逐一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