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過河

“過河吧。”李承先艱難的吐出三個字,然後決定自己先帶人過去。

每艘小船能載運三人和三馬,七艘船一次運過去二十一人和二十一匹馬,當李承先等二十一人帶著自己戰馬成功上船之後,在場的人沒有什麽慷慨激昂和壯懷激烈之感,只有一種無比的滑稽感覺。

“該死的金冠……”魯之甲又憤而怒罵,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個副將似乎就是平時負責監督水營的,自己不怎麽將水營放在心上,一年也沒去看過兩回,對水營的提調指揮和日常養護根本甩手不管,老實說水營平時駐紮在哪裏,有多少船,訓練如何,裝備給養如何,自己似乎都是懵懂無知,恐怕就算馬世龍也所知不多,就知道帳面上有幾個水營,在過河的時候就想起了他們,然後大手一揮就要求部署到位,似乎,自己這一邊也不是那麽理直氣壯?

就算是孫閣部,恐怕也只是知道大勢,對各處的屯田和鐵騎營最為關注,其次是車炮營,最後才輪著水營吧?

不過現在不是反思的時候,魯之甲皺眉算著時間,一次運送二十一人和馬匹,看著並不少,不過柳河的河面很寬,對面的渡口也早就荒廢不用了,上岸就得折騰半天,然後小船再劃回來,這邊上船也不能快,戰馬怕水,不象人的適應能力強,慢慢的把二十一匹戰馬運送上船之後,再慢慢劃過去……

魯之甲的臉都黑了。

到二十三日晚上天黑前後,最後一批人和馬運送到對岸,眼看著對岸的蘆葦從中點亮篝火,魯之甲心事重重的嘆了口氣,他下令天亮就繼續運送人員,明天晚上最後一批時他也跟著過河。

今天整整一天,運走不了到二百人馬,簡直是失敗中的失敗,魯之甲感覺自己的心被放在油鍋裏煎一樣,簡直是一種酷刑。

翌日清晨就開始再次運人,這一次是張文舉等人的兵馬,此前是定武營的馬吉等部,一大清早人和馬就開始排隊上船,很多在隊尾的人幹脆用長槍把馬韁繩固定住,然後人躺在地上休息或是閑聊。

由於擔心過河後被突襲,所有人都是披著甲的,身上披著好幾十斤的重甲,站一會就累的不行,汗水如雨水般流下來,所以魯之甲也不要求將士們隨時戒備了。

換個角度說,就算對岸現在伏兵大出,把李承先他們砍成碎塊,這邊也只能幹看著,難道將士們還能飛過去?

下午時,有個塘馬騎馬過來,通報了最新的消息。

一是孫閣部把這次行動宣布為哨探巡河的軍事行動,並且用自己的尚方劍授與馬世龍總兵臨機決斷權,這就是說這一次是大將奉聖旨的哨探巡河行動,老孫頭的舉動相當明顯的把突襲耀州定性為一次過河哨探的偶發性的行動,更注重突然性和偶然性,如果順利打下耀州,那麽就是前方將士見機行動獲得大勝,老孫頭不會搶功,如果戰事不利,全軍退縮回來,那麽也不能說敗,因為原本就是一次哨探巡河行動,不存在勝負問題。

“閣部大人真的是用心良苦啊。”魯之甲感慨道。

第二是馬總兵通報最新的水營消息,金冠那邊還是號稱短期內沒有辦法趕至,最少還得需要十天以上的時間,馬世龍對水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老馬決定就用漁船過河,同時他表示自己在二十六日會帶定武沖武兩營官兵趕至柳河渡口處。

“算算的話,”魯之甲暗暗想道:“正好馬帥到的那天我們全過河了,而且當天就能趕到耀州城外。”

從渡口到耀州城很近,中間隔了個天妃宮,先期過河的人都在渡口外休息了兩天了,最後一天是難民過河,叫他們強撐體力,和岸邊的逃民一起帶路跑,反正也是不指望這些逃民打仗,只要帶著鐵騎營的戰兵沖到耀州城下,這仗基本就打完了。

“希望能用東虜之首級來向馬帥報喜吧。”

剛剛才過正午,太陽的熱力還很熱,魯之甲看了一陣渡河的情形,感覺真是昏昏欲睡,他身上也披著厚實的鐵鱗甲,索性就找了一個陰涼地方,半躺著開始休息起來。

黃昏時分,有人把睡的香甜的魯之甲叫醒,眾人簇擁著副將大人上船,魯之甲上船之後,被清涼的河面上的冷風一吹,船漿劃動時的冷水濺在臉上,頓時就是精神一振。

四周全是劃水時的嘩嘩聲,還有馬的嘶鳴和打響鼻的聲響,士兵們也在低聲說話,隨魯之甲過河的都是他的家丁,在軍紀上比一般營兵要放松許多。

足足過了一刻鐘功夫,所有人都看到小船靠近淺灘,沖上岸邊。

幾個漁夫模樣的人沖過來,拉著繩子把小船往上拉了拉,然後幾個內丁先牽馬下來,有人過來攙扶魯之甲。

“不必。”魯之甲道:“本將還不需要人攙扶。”